观莲不满道：“你刚才想说我什么？”

柯一尘咯咯一笑，看到她也觉着亲切，似哄小兽般张开怀抱，“你过来。让我看看你长大没有。”

一年不见，观莲现在也是见过人间繁华的少女，再也不会因她漂亮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仅犹豫片刻，就把一撇嘴，“流氓。”

“这个，一尘。”费九关憋了一肚子话，实在忍不住，问道：“刚才那几位天地境......”

柯一尘白了他一眼，“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好，至少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柯一尘想了想，迟疑道：“世家纨绔？”

费九关没好气道：“当你大哥还是刚出莽原镇的毛头小子吗？”

柯一尘不满道：“你才刚出来一年，连世家都看不上了？”

“因为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白痴。”费九关目光转向茶小钿，“还有，这位又如何称呼？”

“......云裳。是我，表妹！”柯一尘无奈道。

被殿下在人前报出了闺名，茶小钿微感不快，星眸闪了几闪，费九关立即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萦绕。回想起之前自己险些栽在这姑娘手里，他不由地心生警惕，轻笑道：“你这表妹的功夫，南都同辈里可是少有人能及呀。”

柯一尘讷讷无语，实在难以掩饰，几乎要索性全盘托出。忽然茶小钿眸子一弯，柔弱无骨般倒进自己怀里，笑嘻嘻对费九关道：“废话这么多。伤不疼了？”

她虽然在笑，可费九关还是感觉到那股杀气凝而不散，好像稍微分神一瞬就会被她暗算。他知道茶小钿所指为何，轻笑道：“区区小伤而已，毁了姑娘佩剑，实在过意不去。”

茶小钿咯咯道：“没什么可惜的。连乌龟壳都捅不开，留着它也无用。”

费九关听出她言语讥讽自己的百战苍龙甲，心里微微有气，抬眼望过去，茶小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两人目光相触，无形中好像有双剑遥遥交击，又各自退开。

柯一尘低下对茶小钿咬耳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茶小钿把头一扭，罕见地生起闷气，连公主也不理会了。

被茶小钿这么一搅，气氛沉重尴尬，但好在费九关也不再问询柯一尘的来历。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马车慢慢驶入南都。

大雨同样覆盖率南都城。街道上行人寥落，马车走在宽阔的大街上，难得的畅通无阻。

过了片刻，忽听外面飘来一阵喧哗，郁袭衣一声高喝，马车骤停。

“怎么回事？”柯一尘心里一沉，只当是皇兄的追兵阴魂不散，率先问道。

隔着帘幕，郁袭衣声音传了进来，“一群醉汉打架。稍等，属下这就把他们驱散。”

“醉汉？”柯一尘秀眉颦蹙，极是厌恶。她虽然没有道明身份，但既然在南都，那她就是毋庸置疑地东道主。如今走在路上都有人斗殴拦路，如此有碍观瞻，让她觉得像是请朋友到家里做客，宅子却没打扫干净一样，自觉丢了脸面。

“给我狠狠的打！”

她也不管郁袭衣不是她的手下，把车帘一撩，沉着脸探出头去。但只是看了一眼，她忽然咦了一声，车里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她背脊骤然僵住。

柯一尘慢慢把头缩回车内，转过来怔怔看着费九关，眸子里充满了困惑和震惊，如同看到了他在地上挨打，却又好端端坐在车里一样。

费九关按耐不住，探身看过去。柯一尘胳膊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拦阻，可稍一犹豫又将手放下。

就见暴雨中一群醉汉不住咒骂，对着地上的一个人拳打脚踢。挨打的那人一动不动，连遮挡不做一下，街道上积水汇汇流淌，冲刷在那人脸上，可他却好像酒醉未醒，满脸迷离，对自己的现状浑不在意。

看清了他的脸，费九关愣住，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双手都哆嗦起来。

“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