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苟淄心中一突。“平大人此话怎讲?”
平郭见眼前的南笙新帝面色难看,心底颇为奇怪。润了润嗓子,道:“本官不知道寒衣公子昨夜让本官转交的这句话是何意,不过,本官已经把话交给南笙皇了,此事便与本官无关。”
“什么!?”赫连苟淄语调陡然间拔高,一言难尽地讷讷地问:“昨晚亥时过后,平大人可有去找过寒衣公子?”
平郭心下困顿,却还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赫连苟淄脸色黑沉,脚底打滑,忍住想要一脚踹飞平郭的冲动,强颜欢笑地说:“此地没有平大人的事情了,平大人请回!”
后两字,咬字清晰,清楚得都能听到牙齿磕碰的声音。
依然不明所以的平郭平大人听着赫连苟淄不怎么友善的语气,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仍好脾气地说了两句客套话,刚要离开,就有魏越士兵赶来。
“南笙皇,寒衣公子有请。”
“嗯?!”赫连苟淄惊疑了下,心中腾起了一抹退怯之意。
那名魏越士兵道:“南笙皇请随我来。”说完,又将头偏过去,毕恭毕敬地对着平郭开口,“若是平大人愿意,也不妨可以随着属下来。”
赫连苟淄总觉得让平郭跟过来,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呵呵笑道:“平大人倘若不想跟来,尚可。”
平大人微微一笑。“既然本官一同跟随而去,寒衣公子也无妨,本官又岂会不愿呢?”
赫连苟淄阴戾地沉眸,拂袖随着魏越士兵前去。
……
二人坐着马车赶了小半柱香的时辰,这才落脚。
“寒衣公子呢?”赫连苟淄问那魏越士兵。
魏越士兵道:“南笙皇不必着急,请。”
说完,就往前面走。
前方是一处村落。村前无人,村碑旁长着的枝繁叶茂的槐树显得寂寥。踩过斑驳树影,走了几步路,都未见到屋内有人。
平郭摸着山羊须,内心略有些感慨。一路走来,屋瓦残漏,水渠肮脏,庄稼奄奄一息,这让百姓如何生存?
至于赫连苟淄,心中压根就没有平郭的这种感受。仅是走得久了,开始不耐烦了。
刚想开骂,便有吵杂的声音传来。前方布衣百姓推推攮攮,且几名穿着南笙兵服的士兵们拿着木桶粗鲁地扔到地上。
见百姓们一拥而上,几个士兵毫无不可气地推了他们几把,怒斥道:“挤什么挤,安分点,又不是没得吃!”
木桶里,装的就是残羹剩饭。
若是残羹剩饭还罢,可这残羹剩饭,却是混淆在一起,味道是何其地古怪。几个孩子实在受不了,哭着喊:“呜,娘亲,难吃,我不要吃这些……”
孩子的母亲为难,抱歉地望了几眼官兵,小声地轻哄道:“乖,快些吃吧。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食物了,吃这些填着肚子……”
士兵不满地啐道:“好家伙!看你们快要饿死才赏赐给你们吃的,还敢嫌弃!我们军粮都不怎够,能留下食物给你们已经是你们莫大的福气了!”
妇女连忙赔不是。
赫连苟淄拧眉,扭头询问魏越士兵:“为何迟迟不见寒衣公子的影子!?”
“这……”魏越士兵也不知,毕竟他仅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