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未阙缓缓颔首,右眼角下的那滴泪痣带着几丝瑰丽。年轻温和的帝王,看上去十分地满意。
他信步往前走去,走到一半,长靴突然顿住。将目光放在了阎清身上,语气轻缓地叮嘱,“尽快。”
阎清表情僵硬,喉结微微滑动,一言难尽地应道:“……是。”
君未阙收回目光,拎着白色轻纱斗篷以及那件华美的长裙往帐外走去。
魏渊挠了下后脑勺,异常困惑地问:“殿下拿着女子所穿戴的衣物,是要去哪儿?”
阎清眼角抽了抽,半开玩笑半漫不经心地回:“你瞧殿下嘴角弧度比以往扬高了不少,足以知晓他此时心情不错。再瞅瞅那件长裙,做工精细不比宫廷的差,由此得知……殿下大概是看上哪位姑娘家了吧。”
“什么!?”魏渊瞳孔微缩,刹那间紧锁眉头,平淡的语气里有几丝波动。
“这穷乡僻野的地方,村落虽不少,可凡是有力气的青年男子皆出去干活。只剩下些老幼妇孺还待在村子里……”魏渊神色难看,吐字艰难,“难不成是看上了有夫之妇!?这、怎么会!哪怕南笙不堪一击,但这也是战场啊,何况帝后二人鹣鲽情深。”
阎清凝噎道:“那个、我……”
“殿下不是这种人!”魏渊严肃地确定道。
“是,殿下当然不是这种人。魏渊啊,我方才……”
未等阎清说完,魏渊继而皱眉,提剑踏足而起:“可是那衣裙与斗篷又作何解释!?不行,我必定要去一探究竟!”
“天哪!”阎清额角冷汗潸然,忍不住惊呼一声。
跟……怎么个跟法都会被发现的,到时候他一定会被泠儿劈成两半的!
“魏渊,你快回来!你要是跟过去了……我一个人真的承受不了这么多啊!”阎清连忙急哄哄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奈何魏渊的功夫不比他差,轻功方面还更甚他一筹。他这一滞,魏渊早就没个影儿。
阎清站在原地头疼地捂着脑门,想到这次嘴贱的下场,自己更是恨不得抱头痛哭。不过,一切的悲伤最后终归化为一句自语:“唉,这一层层的剥丝抽茧,怪我的想法着实太慎密、亦是怪我讲的太清楚明白。”
……
南笙新帝与民同乐,同布衣百姓们一起吃残羹剩饭的消息很快就从边境传开。
虽说不能在短短时间内传遍南笙的大街小巷,甚至是南笙的附属小国之中,可是使临近的小镇里的百姓们滔滔不绝地谈论此事,是绰绰有余的。
与百姓们享用完“大餐”未知道自己这次“丰功伟绩”的赫连苟淄,方回到军营中,尚未来得及漱口,听着士兵的通报,忍着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咬着后槽牙道:“请寒衣公子进来!”
传闻道寒衣公子冷漠如斯,他却不见得。他只觉这位寒衣公子做事极为呛人,也不知是他多虑了还是别的,总觉寒衣公子不知从何开始就有意无意地针对他。
若说刚开始认识寒衣公子之时,倒也没有什么多大问题。可是、可是好似是从南笙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好像……是嚼了寒衣公子夫人的舌根之后……
赫连苟淄眼神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