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圭在朝会上悄无声息地回头,用眼神示意手下的言官动手。
一位怜牙悧齿的言官早有准备,立刻就准备走出队列上奏。
可在这时,不知谁狠狠推了他一下,让他整个人都扑了一个踉跄!
而几乎是在同时,一位清流官员抢先大声疾呼!
“臣参锦衣卫指挥使田以耕二十大罪!”
这声音震耳欲聋!
整间大殿,顿时哗然。
严阁老急忙对言官们使了一个眼神,让他们先暂缓提林无度的事。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设法保下田以耕这个自己人。
田以耕虽然只以溜须拍马为长技,但在指挥使的位置上,也带给过严党不知道多少先机和好处。严阁老在瞬间就决定,必须要保住田以耕这个干儿子。
“为感激天恩、舍身图报,乞赐圣断早诛奸险巧佞、专权贼臣以清朝政,以绝边患事。。。。。。”
参奏的清流,已经开始念奏折的内容了。
大殿之内安静无比,只能听到有参奏大臣人声朗朗,独自在殿内回转。
他悉数列举田以耕的二十大罪,既有证据确凿的铁证,也有捕风捉影的捏造。罪名从指挥使田以耕擅权越轨,炮制冤假错案这些具体事情。一直到说到田以耕里通外国,与鞑子、东莱相勾结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但凡有一条罪名能够成立,都会是灭门之灾。而防守的严党则是等着寻找破绽,准备大事化小。
田以耕见到此景,已经是惊得汗流浃背,急切得现在就想当场反驳。但是如果他现在开口,必然会得一个喧哗朝堂的罪名,甚至被庭杖伺候。
严阁老则是完全不担心,若是告状就能告死人,他严容海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过去清流发动过不少类似的风波,这一次甚至不是声势最浩大的例子。只是田以耕这个庸人也算是严党的薄弱环节,恐怕就算这一次不出事,也保不住他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严阁老单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打算让北镇抚使陆纹兆继任指挥使之位。
陆纹兆为人油滑,做人八面玲珑,并不太受清流的讨厌。让他做指挥使,清流方面的反应应该不会太大。不过陆纹兆是个很能识时务的人,最终还是会被自己拿捏在手里的。到时候就由陆纹兆做主,也方便将来吧林无度处理掉。
“内贼既去,外贼既除,其致天下之太平何有!”
参奏大臣,已经是激动得看破音了。
然而严世圭的目光,则是一如既往的不屑。
他知道只要皇帝没有多少反应,这件事最后就会不了了之。最后这个上奏的清流官员,少不了被流放千里之外。
清流官员激动地念完奏疏,声音依然颤抖不止。
“朕,准奏了。”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细不可见的愤怒。强烈的情感从他心中迸发,出口时却变成冷静冰冷的话语。
“即日起,将锦衣卫指挥使田以耕投入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