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那个女人？她可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周凛问。

赵寰之顿住，面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凛笑了笑，“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像怎么样，既然回来了就早点去休息吧，那边的事还有点后续没有处理好，我得再过去一趟。”

看着消失在走廊拐弯处的周凛，赵寰之心底暗骂了一句，留下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自己还怎么可能安心去休息。

等赵寰之打算去看看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两个不认识的暗卫。

“这是什么意思？”赵寰之语气不善的问。

“我等奉命保护殿下。”其中一个暗卫开口，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保护？我看是监视吧，我现在要回去继续参加宫宴，你们想怎么办？”赵寰之冷冷的说，心也开始擂鼓，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周凛到底想做什么！

越是什么都不知道，越是容易紧张，比如此刻的赵寰之。

赵寰之和这两个明显是周凛派过来监视自己的暗卫磨了半天嘴皮子也不见成果后开始硬闯，自然是毫无意外的被拦住了。

“殿下不要为难我等。”暗卫说。

“本宫就是要为难为难你们，怎么样？有本事杀了我！”赵寰之说。

要搁在平时，他肯定不会这么丧失理智，口不择言的，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姜瑜雪的不对劲，哪里还顾得上嘴里的话得不得体？

再一想，她的不对劲会不会就和周凛的计划有关系……这样的话，所有的事就都说得通了，但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可是再一想，自己处处受制于周家也受制于周凛，就算她告诉自己，自己又能如何！

赵寰之紧咬着牙关，确实是自己太没用了啊，他回想起和姜瑜雪说的那些话，突然发现更应该被责骂的那个人是自己！。

赵寰之眼中浮现一丝失落，他颓丧的坐到了台阶上。

初春的天气还有点凉，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一点也没说冷，可能是想事情想的太过于专注了吧。

两个暗卫见赵寰之没有再硬闯的意思，也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周凛再回来已经是深夜了，看到赵寰之还在这里坐着，多少有些惊讶。

“很快就到子时了，怎么还没睡？”周凛走过来，挥手让那两个暗卫退下，从他们递过来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两个人暴露了，同时也说明，赵寰之在听了自己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后是真的想要冲出去。

周凛闭上眼，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平日里那高冷的不近人情的模样。

“不会是在担心那个棋子吧？”周凛坐到他旁边，“难道你对她动了真情？”

“和你无关。”赵寰之不想看见他，竟然很幼稚的转过了头。

周凛叹气，“动了也就动了，年轻人嘛，一时冲动也是常有的。”

“说这么老气横秋做什么，好像你比我大了多少似的。”赵寰之反驳了一句。

周凛愣了一下，他确实比赵寰之大不了多少，甚至只比赵宸之大一岁，但平时都端着，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是个少年人了。

被他这样一搅和，周凛心情好了不少，说话也就更有耐心了。

“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将来注定是要走向那个位置的，那个棋子，无论多好，也不能和你扯上关系。”周凛说。

赵寰之也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有点过分了，他点了点头，“天也不早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周凛愣了一下，没有朝自己的房间走，而是往门外走去。

“去看着太子。”周凛说，大概心情很好，难得解释了一下。

“他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要是被我一两句话就说的轻易放弃，也就不是太子了，你们要是实在拦不住的话，把人打晕也是可以的。”周凛详细的吩咐。

两个时辰暗卫应声隐入黑暗中，周凛摇了摇头，很潇洒的离开了东宫。

天将明不明，庆德终于出现在了内室。

“殿下。”庆德恭敬的行礼。

赵寰之被犯人似的看管了一晚上，耐心早就耗尽了，真让他结结实实的行了个大礼，庆德海没说什么，赵寰之说了一堆自责的话，大多是鸡蛋里挑骨头。

但大多数人鸡蛋里挑骨头挑的是别人，像赵寰之这样挑自己的还真是少数。

“殿下这是怎么了？”庆德愈发惶恐不安。

赵寰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睛亮了一下，“庆德，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殿下吩咐。”庆德说，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神情，赵寰之满意的点点头，扔出来一句“和我换一下衣服。”

庆德哆嗦了一下，很不争气的就跪了下来，“奴才不敢啊。”

“不敢？”赵寰之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庆德这话里有多少水分。

“那你和我说说从我走后，宫宴上又发生了什么吧。”赵寰之坐了下来，淡淡的问。

庆德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只要殿下放弃这个念头，其他的什么都好说，他巴拉巴拉把昨天的情形说了个彻底，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末了还总结了一句。

“陛下好像很生气，才嫁过去几天，孩子却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是谁的种呢，不过郡主也真是可怜，听御医说，若是不好好养着，日后怕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砰——

赵寰之攥紧拳头，一个杯子在手心碎开，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殿下？”庆德下了一跳，连忙跑出去喊御医，赵寰之眼珠一转，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外窜去。

然而暗卫还是先他一步站到了门口。

“殿下受伤了，还是在这里等御医过来吧。”其中一个暗卫说。

“让开！”赵寰之终于克制不住爆发了，再得知姜瑜雪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后，自责和愧疚已经淹没了他，此刻别说这两个暗卫，就是周凛本人在这儿，可能也不会有太大用处。

“你这样出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没命。”周凛走了进来，他轻轻挥手，两个暗卫示意，把本就失血过多，无比虚弱的赵寰之架到了床上。

“都知道了？”周凛问，要是赵寰之能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眼中有一丝伤感。

不过他恨不得眼前的人赶紧消失，怎么可能会仔细观察他！

“我确实没料到她怀了你的孩子，失策了。”周凛很轻松的承认了错误。

赵寰之站起来，似乎是想要掐住周凛的脖子，但还是被两个暗卫拦了回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偿命！”赵寰之愤怒的喊。

周凛摇了摇头，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只要你能杀了我，我随时欢迎。”

赵寰之深吸了两口气才克制住自己不破口大骂。

正在这个时候，庆德领着御医进来了。

手上的伤被包扎好，赵寰之终于拉回点理智。

“我要出去，你别让那些人跟着我了。”赵寰之闭上眼，再正看时仿佛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个他。

周凛轻笑，“反正现在你再怎么做也影响不到计划了，她在宸王一直住的那个宫里，实在想去的话就去吧。”

“不过，”他看了赵寰之一眼，“要是让人传出太子殿下和宸王侧妃纠缠不清……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是清楚的。”

赵寰之愣了一下，还是固执的离开了。

赵寰之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情敲开门的，可是当听到这边的宫人说宸王已经回府的时候，一下子就慌了。

“什么时候的事？”赵寰之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姜瑜雪情况不明，自己如果再出点什么乱子，那可就真的完了。

“昨天晚上，很晚了已经。”宫人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不过他们把侧妃娘娘留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赵寰之大声喊，都成这样了，鬼才能理智！他一把推开那宫人就朝里面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到一个宫女的惊呼声。

“死，死人了，侧妃娘娘……”那宫女断断续续的喊，差点没把赵寰之喊断气，他的步伐比之前更快，但也更乱了。

宸王府，主院的走廊上。

“地上凉。”顾晴雨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赵宸之，无语地说。

“原来你知道？没什么，你坐得，我自然也坐得。”赵宸之不甚在意的说。

“你跟我比，”顾晴雨翻了个白眼，“你身上的伤可是还没好呢。”

见赵宸之还是不为所动，她叹了口气，万分无奈的站了起来，跟着赵宸之一起去了书房。

……

“所以你是故意把姜瑜雪留在宫里的？”顾晴雨咋舌，有些不敢相信。

“我要是真那么料事如神，就不会被人设计的这么彻底了，”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应该是席岳猜到了我的想法。”

“可那毕竟是宫里，你怎么确定消息一定能散布出去？”顾晴雨问。

赵宸之抿唇，老神在在的笑了一下，见顾晴雨实在是好奇，笑的更加开心了，“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势力虽然大都不在宫里，但一两个办事的人还是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