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狗带着五分酒意,扛着桥凳,嘴里哼着《剑合钗缘》中的片段:我雾月抱泣落红,险些破碎了灯钗梦……就向着添贵家的荔枝树方向走去。现在在夏木狗心目中,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没有闹出人命,都是小事一桩,没必要大惊小怪,凭着多年的调解工作经验,没有摆不平的纠纷。
夏木狗一上到荔枝树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环视,初步掌握了在场人数,以及家庭出身背景,事件的大小影响程度等等。
夏木狗找了个平稳地方,把桥凳安放好,就蹲了上去,气定神闲地从裤兜里摸了包烟出来,首先递了支给范狗剩。范狗剩见领导第一时间派烟给自己,真的是太有面子了,拿了烟正想叼上嘴。“慢!”夏木狗说了一声:“这烟不是给你的,无大无小!”夏木狗指着夏水运,说:“给我六叔叼着,顺便点个火。”
范狗剩于是就把烟放进夏水运嘴里,夏水运张开嘴,用门牙把烟一咬着,范狗剩“啪”的一声就给他点燃了。
夏木狗见夏水运抽上烟了,才给在场的几个人每人抛了支烟,到最后才自己叼了支上嘴,点燃,狠吸一口,然后一仰面,鼻孔冒烟。
“讲,整件事情的来胧去脉是怎样的?”夏木狗问。
范东廉本来想自己讲的,但又怕在领导面前讲错话,有所闪失,于是就对范狗剩说:“兄弟,你把事情经过向领导汇报一下!”
范狗剩于是就站了过来,准备讲了,刚开口,又停住了,转过身来问范东廉:“东哥,是不是讲真话?”
范东廉就说:“现在这个场合肯定是讲真话啦,还用问?成六七噉!”
“好,那就讲真话,”范狗剩开始讲了:“整件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东哥花真金白银同你村添贵买下这棵荔枝树,今天东哥又请我和卓友兴过来帮忙锯树,怎知树锯倒了,就来了这位老伯,他说要截一段用来做棺材,我东哥又不想做这桩买卖,但这老伯又不肯离开,耽误我们干活,就这个样子!”
范狗剩说完又问范东廉:“东哥,是不是这样的讲?”
范东廉点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