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了一夜叶箫声冷静了下来。雪芙蓉走了,一直没有回来,她不是在赌气,是他把她赶走的。叶箫声看见哭泣不止的儿子心如刀绞。从此他们爷俩就得相依为命,再也不会有人给洗衣做饭,问寒问暖了。
叶箫声问儿子道:“叶春,你恨你娘不?”
叶春睁开泪汪汪的眼睛说道“我为什么要恨我娘?我恨你”
叶春现在心态平和多了,问道:“你为什么要恨我呀!”
“有人欺负我娘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还算个男人嘛?”
“有人欺负你娘?谁这么大胆?”
“就是你那把兄弟呗”
“李辰生?”
“除了他还有谁?”
“这是哪一天的事?”
“就是你回来最晚的那一天”
“那他把你娘怎么着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回来时听见屋里有厮打声和娘的哭骂声。我喊了娘,李辰生便跑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个白色的东西,匆忙中把我也撞到了。”
叶箫声打了儿子一巴掌,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娘不让我告诉你”
“为什么?”
“告诉你怕你多心”
“我怎么会多心呢?”
1“娘说了这种事情说不清楚,还是别说了”
叶箫声听了很后悔,李辰生拎的那个白东西是什么呢?哦!他终于想明白了,是雪狐皮,那雪芙蓉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便说道:“那雪狐皮不是锁在你娘的柜子里了吗?”
“我娘为了防潮翻出来挂在墙上晾着来着”
叶箫声终于大彻大悟了,双拳一下子擂在头上,说道:“哎!我好浑,我好蠢呐,走,叶春”
“干什么去呀爹”
“找你娘去”叶春跟着爹出来找了半天,没看见雪芙蓉的一点踪影,问了很多人都说没看见,可也是,雪芙蓉是雨夜出走的,怎么会有人看见呢?爷俩不得不坐下来商议,
“叶春你说你娘能去哪儿呢?”
“也许去了芙蓉渡我舅舅那儿”
此刻叶箫声不好意思去,如果雪芙蓉在那儿他就放心了。其实他这个人好面子,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死要面子,也不怪把事情搞得这么僵。
叶箫声道:“咱们先到别处去看看”
“怎么了爹?为啥不去芙蓉渡啊?”
“你娘在哪儿咱就不急了,就怕不在那儿,也许在别处等着咱们去找他呐”
叶箫声根据李辰生多次骚扰雪芙蓉的行为上判断,说不定雪芙蓉独自在外时会不会遭 李辰生伏击和挟持?那肯定好不了,叶箫声全无昨天那个态度才想起为雪芙蓉安危而耽心。他持着猎杈带着儿子气势汹汹地上李家要人,吓得李辰生继父李延嗣和生母候一娘面如土色,他们知道叶箫声的厉害。
当他们了解到这爷俩的来意后。侯一娘说道:“箫声啊,李辰生对不起你们这我知道,可是你们也把他关进了牢里,还没出来呢,能把芙蓉姑娘怎么着啊?”
叶箫声道:“他出来了,去过我们家,只是没让我碰见”
李延嗣骂李辰生没出息,净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让叶箫声在李家翻了个遍,连雪芙蓉的影子都没有,看来李延嗣夫妇并没有撒谎。
叶箫声无奈硬着头皮也的去芙蓉渡了。他在心里做好了准备,雪融江的挖苦,雪芙蓉怨言无论多么尖钻刻薄,无论多么刺耳难听,她告诫自己耐心地听下去,不能使性子。他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到了芙蓉渡能见到雪芙蓉。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只见到雪融江一人。
雪融江听说姐姐失踪了,狠狠地瞪了叶箫声一眼,说道:“咋样?心里好受了吧!”
“融江,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等找到了你姐的时候你怎么着我都行”
雪融江并没有搭理他,二话没说领着他们爷俩出去找人。他们一直找到太阳偏西终于在江边发现了一点儿线索,江岸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可是有一块草地上的花草被人踏平,而且还是新的脚印,脚印不大,不是女人的就是小孩子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满了叶箫声的心头,他不敢那么想,可是根据他的判断很可能发生了可怕的事情,雪融江也有同感。是凡跳江自尽的人,内心很矛盾。不想死但没有活路,不得不在江边徘徊,因而花草被踏平。忽然叶春在江边捡到了一只鞋,这正是平时娘穿的那只鞋,雪芙蓉投江自尽是毋庸置疑啦。
雪融江一把揪住叶箫声吼道:“是不是你逼我姐姐了?今天你必须告诉我”
叶箫声羞愧地低下了头,说道:“融江,我也不曾想道你姐会走这一步”
雪融江吼道:“你不逼她她能走这一步吗?”
雪融江气得夺过叶箫声猎杈说道:“今天我杀了你,为我姐报仇”
“融江,我理解你的心情,杀了我吧,我不怨你,我干了蠢事,害了你姐姐,再也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了,我对不起你姐姐”
雪融江气得浑身战栗,端着杈逼近叶箫声。叶箫声闭起了眼睛,挺起胸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等待着那一刻。其实十个雪融江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一个叶箫声,只因叶箫声甘愿受死,仿佛只有雪融江杀了他才能赎回自己对雪芙蓉犯下的罪过。
叶春忽然跪在雪融江面前哭道:“舅舅,你饶了我爹吧,娘没了,如果爹再没了,还谁再管我呀?”
雪融江扔掉了猎杈,抱起了叶春,甥舅哭做一团。
叶箫声后悔自己冤枉了雪芙蓉。她那么向他表白,向他解释,他竟一句也听不进去,而对别人散布的谣言却深信不疑。
还记得昨天夜里雪芙蓉说过的两句话“李辰生打我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好害怕”“他那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呀,你可千万别把我推给他呀!”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正应了这两句话吗?
雪芙蓉醒来,以为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了,成为人们所说的孤魂野鬼了。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肉,还有痛感,难道我还活着?是谁救了我?救我干什么?我不会感谢他的,只能恨他。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床被子中,她惊慌起来,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同在这一床被中也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雪芙蓉骤觉被针刺了一下,浑身战栗。是什么人和我同床共寝?是一个男人,是追求她多日未果的那个男人。在她眼里这个男人是一堆爬满驱虫的腐肉,令人恶心。可是这个男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投江自尽?如果用刀剑之类的利器结束自己的生命死得该有多干净,也就不会受到今日之辱了,从今以后活着和死了一样,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干净了。恨不得一头撞死,但是她也知道,陷进这样的淫窝任何寻死的举措都是徒劳的。她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绝食是最有效的。开始两天,也没有人理会她,只是看得很紧。李辰生认为,大凡女子都这样,一开始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过了几天闹够了,顺过架了,也就那么着了,可是雪芙蓉大大出乎李辰生的预料,一开始她就没闹。她知道,闹也没用,李辰生也着实高兴了一阵,认为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怎么着她也得认了,不吃不喝属于心里有火,暂不进食这是自然的,可是已经过了四五天了,雪芙蓉仍水米未进,李辰生这才慌了神,请来几位巧舌妇,轮番哄劝,雪芙蓉不为所动。就像出土的木乃伊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似这样再过两天就要出人命了。要是换了别人,出人命李辰生不怕,他逼死人命还算少吗?可是这次却不同了,因为这次命关他的心肝宝贝。雪芙蓉是他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女人,不知费了多大的周折总算把她弄到手了,就这么让她死了,不心疼死吗?他希望她在心里接纳他。但数日来毫无进展。
他劝雪芙蓉道:“叶箫声往死路上逼你,我把你从死路上救回来,谁对你好谁对你赖,你还看不出来吗?”
“那是你下的套,他钻了,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别看你救了我,我恨死你了”
“难道你不恨叶箫声?”
“恨,我恨他笨,恨他蠢。”
“现在人家可不要你了”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既然他不要你了,你心里还惦记他干什么?”
“因为我还有个儿子,他是儿子他爹”
“那我把他们爷俩给做了,省着你往他们俩身上分心”
“你甭急,叶箫声也想早晚把你给做了”
李辰生悻悻地道:“那咱们走着瞧”
这不是危言纵听,李辰生这个人诡计多端,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雪芙蓉仍耽心叶箫声父子玩儿阴的怕玩儿不过李辰生
绝食已经第六天了,李辰生办法用尽,雪芙蓉不为所动。李辰生从不反省自己的不轨行为,把事情归咎于叶箫声父子的存在,他想偷偷地把他们爷俩做掉以断了雪芙蓉的念想。
绝食第七天,雪芙蓉已在弥留之际。在昏迷中她似乎听到了有人*着从窗前走过,谁怎么了?雪芙蓉是个要死的人,当然不想知道过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