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听有人说话“李辰生怎么了?”
又有一个人说道:“叫人家给做了”
“做了?做了是什么意思?”
雪芙蓉想起昨天李辰生说过的话“把他们爷俩给做了”难道这个畜牲真的去找叶箫声了?,他们究竟谁做谁了?这是雪芙蓉所关心的事。也不知道雪芙蓉从哪儿来的劲儿,那么虚弱的身子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哪间出声的屋子走去,里边果然是李辰生。他像大虾一样躬身跪在床上,双手夹在裆里,床上一片殷红。
雪芙蓉问道:“怎么?你也像我们女人一样来事了?”
面对雪芙蓉这种侮辱性的语言,李辰生无话还击,只能低头不语,是害羞?还是作痛?
雪芙蓉又说道:“要不被人家做了?”
方才那第一句话李辰生已是羞愧难当,这第二句更是触到了他的痛处,便吼道:“是!让人家做了,你高兴了吧?”
雪芙蓉笑道:“高兴!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呐?你这一辈子就算风流到头了吧!”
李辰生哭道:“还不是为了你?我落得这么个下场”
“为了我?笑话,是为了你自己”
“你好狠哪,看到我倒霉你高兴了,是吧?你不想死了?”
“我想死?我为什么要死?我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我要看看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以后还怎么祸害人,”说完“咣当”一声摔了一下门便扬长而去。只听到室内传来李辰生嚎啕大哭的声音“雪芙蓉,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已经惨到这个地步了。你不安慰我反倒挖苦我”接着他又骂起林担山和聂犀锋来“林担山、聂犀锋,我操你祖宗,叶箫声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合伙来害我,我让你们也断子绝孙,哎呀娘啊,疼死我了——————”从李辰生的骂声中雪芙蓉听得出,这次对李辰生实施手术肯定有这两位仁兄参加了,手段不可谓不高,又不可谓不损。说不定主刀的就是聂犀锋,因为叶箫声动不动就讲杀,剐,想不出这种损招来,林担山心地单纯仁厚心善,下不了这个手。这说明他们都回来了,她多么想见他们一面啊,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根本没脸见他们,更别说回到叶箫声的身边了。雪芙蓉很有兴趣地活了下来,除了李晨生被阉这个原因之外,她断定自己怀孕了。根据身的反应从时间上推算,这个孩子可绝不是李辰声的,是叶箫声的。既然自己想死又没死了,说明这是天意,算这个孩子命大,她决心要把她生下来。李辰生听说雪芙蓉怀孕了非常高兴,这是喜事,觉得自己虽然成了废人,可是毕竟留下了后,这件事多少抚平了他身上的伤痛。为了孩子的安全雪芙蓉不得不谎称孩子是李辰生的。李辰生被阉。元气大伤。虽说伤口不大,可是一天几次小便,总免不了伤口的感染,因而伤势时好时坏,近一年的时间才好歹愈合。这期间雪芙蓉生了个女儿,取名良岐,无疑这是医治李辰生伤口的一剂良药。他想,如果没有这次被阉事件,以后他和雪芙蓉还不生他一大群儿女?他心里牢记着是谁给她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好不容易落到手的美人他却动不了。然而治伤、养妻女都需要大量的银子,一年来他坐吃山空有多少银子够他花的?他不敢吧雪芙蓉带回芙蓉村,一怕叶箫声找他算账,二怕雪芙蓉重回叶箫声的怀抱。只好在粛宁赌友处租房子住。几年下来他在外边欠了一屁股债,那些赌友们见他一天天拖着不还开始对他不满。平时黑吃黑的事他也没少干,现在人们看他失势都纷纷翻脸,因交不起房租房东把他们撵了出来,有好多人把他堵在巷口逼他还钱,不然就拿雪芙蓉抵债。这正应了芙蓉渡招亲时雪芙蓉耽心的那样,此时的李辰生什么都能舍得出来,
他规劝雪芙蓉暂时委屈一下,说道:“你先帮我堵堵债,等有了钱我一定把你赎出来。我赢别人老婆时也不这样吗?”
气得雪芙蓉说道:“我是你什么人?拿我去堵债。”
“老婆呀”
“老婆?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你看,不管答应不答应,孩子都有了,你还有啥说的”
“那是你逼的”“
“逼的也好,答应也罢,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不拿你去堵,我拿什么去堵?”
“你还不有老娘吗?咋不拿她去堵?”
“都那么大岁数了,谁要啊?”
雪芙蓉觉得李辰生就是个畜生,只要是他需要,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别说老婆,能舍得出来,便说道:“你爱怎么堵就怎么堵,我和你没关系”
李辰生凶象毕露,恶狠狠地说道:“雪芙蓉,我这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这么不识时务的话,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今夜三更就来领人”说罢他把雪芙蓉拥进了一个屋里,咣当关上了房门,从外面别上了。
今夜三更来领人,事情迫在眉睫,自打陷进这个魔窟。雪芙蓉的噩梦便开始了,她,被李辰生暗地里赢来输去的,现在竟要拿她去堵债,他恨不得一头撞死,一想到良歧还那么小不得不苟活下来,如果再不想法子出去自己岂不成了风尘女子吗?自己想跑是跑不了了。她冥思苦想,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没有出路。
“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雪芙蓉一看是良歧似乎看到了救星,她正在扒着窗台看她你,只露出来一个上半脸儿。雪芙蓉瞅了一下左右见没人,说道:“是你爹把我关在这儿的,他要卖我”
“为什么呀?娘。”
“因为他把银子都输光了,还欠了人家不少银子,要拿我去堵”
“那回来我去说说他去,不让他卖你”
“良歧,你别去,弄不好他连你都给卖了”
“那我咋办啊?”
“良歧,你先把娘放出去,快,要不就来不及了”
“那我咋放你呀?”
“你先把那个锁头砸掉了”
“娘,不是锁头”
“那是什么呀?”
“是铁棍儿”
“那你把它拔下来”
李辰生何以不用锁而用铁棍呢,原来他落魄到连买把锁的银子都没有了,就那关人的屋子和看人的那个人都是和人家好说歹说租下来和雇来的,说好人一旦出手,就给他们酬金。
雪芙蓉出了屋抱起良岐说道:“良岐,不要出声,娘要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不要告诉别人。”
“那我爹呢?”
“你爹?他干什么去了?”
“他找人去了”
“他找人干什么?”
“不知道”
她们悄悄地来到门房的一侧,要走大门必须经过门房的窗前,门房里正在打牌,他们都在等李辰生的银子。那个掮客说道:“要看住了,别让她跑了”
房东说道:“放心吧,她若想跑得通过这儿”
看人的人说道:“方才我打发那个小姑娘看她去了”
雪芙蓉顿悟,在良岐耳边悄悄嘀咕了两句,良岐点了点头,良岐转到门房门前稍顿了一顿,开门走了进去。
看人的人问道:“咋样,还哭呢妈?”
良岐说道:“不哭了,她累了,老老实实在哪儿呆着呐”。
那个人摸了一下良岐的头说道:“哦,真是个好孩子,来,叔叔给你一块糖,过一会你再过去看一趟好吗?”
“好”说完她便退了出来。
只听那个看人的人说道:“你说这小子这么穷,咱们的酬金他给起了吗?别叫人给忽悠了”
房东说道:“咳,就算他给不起,咱们给他看着这么大个活人你还怕啥呀?说好了,人一出手他就给咱酬金。
掮客说道:“人长得那么标致,是个大行市,这小子发了。就是这小子信不过我,非得要亲自去接触一下那个买主。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估计快了”
雪芙蓉听了以后好害怕。若不赶紧逃离李辰生的魔爪她和女儿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她们悄悄地爬了过去——————。
时至三更李辰生领着买主到囚房一看,房门大开,人去屋空,雪芙蓉和良岐跑了。他本打算卖掉雪芙蓉,想改变一下目前的狼狈处境。现在鸡飞蛋打,还债无力,妻儿离去,无家可归,似丧家之犬如过街老鼠。没人能瞧得上他,现在他在外边借一两银子都没人给,在家乡他彻底的臭了。要想出人头地需换个环境,至少没人认识他或不了解他。京城地界大,人多,没有解他的人。不防到哪里闯一闯或许能闯出一条路来。可是他身无分文。连填饱肚子都是靠乞讨来解决的,没办法,还是挖爹娘的墙角。只可惜在外边逛了那些年,还是光棍一条回到家里。母亲候一娘原是一名杂耍艺人,改嫁李延嗣后弃业在家,对李辰生的所作所为也有耳闻,只是她这个人只知道疼孩子不知道教育孩子,尤其是先夫魏云卿去世后,总觉着孩子没爹,孤苦可怜,致使继父李延嗣也不好深管他。后来,李辰生长大了,尽结交一些江湖恶棍,精通一些黑道手腕,行走青楼。日务赌博。像是个脱缰的野马,一步一步的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发达了是儿子,落魄了就不是儿子吗?再狠的爹娘在儿女身上是不会那么势利的,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听说儿子要进京闯天李下,还是倾囊而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