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按理这话说不出,既然大侠问起,恕在下大胆,只是在下回去不知如何交差?”
“难道这两个孩子你们还想带走吗?”
“不敢!不敢!”
“我知道你们俩的难处,丢了孩子不好回去交差”
申大汉苦笑道:“难得大侠体谅在下”
“你们回去告诉田尔耕,就说这两个孩子天籁带走了”
“在下不敢”
“就这么说,田尔耕自然会从轻发落你们”
“难道大侠和我家厂卫大人有交情?”
“没有交情”
“那大侠的意思是------”
“有交道,他欠我的。我也该往回要了”
申大汉觉得本来受制于人,没什么好说的,天籁毕竟给了他们俩一条活路。再提什么条件,那纯属于不识时务,但是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因为褚大汉姿势依旧,他又不得不提,申大汉指着褚大汉道:“大侠,您看------”
只见禹求实往褚大汉后背上一拍,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们,如果以后你们在干坏事让我撞见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幸运了。申、褚两人千恩万谢,灰溜溜地走了。禹求实解救的这两个孩子,正是漏网的八个药童中的两个。一个叫启子,一个叫胖子,禹求实带着这四个孩子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黄蜂岭下,由于这个山上黄蜂较多。经常袭击人所以很少有人进驻这里,久而久之便没人敢涉足了,所以这里非常荒僻,这正是禹求实所需要的。由于禹求实熟悉黄蜂的生活习性,根本不去招惹他们,所以相安无事,他带领启子和胖子割草、伐树、合泥、垛墙。没个把月便盖起了几间草房子,他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住的问题是解决了,而让禹求实犯难的是吃的问题,两个年幼的孩子不能跟着大人吃五谷杂粮,好在铁鹰跟到这里,天天如是地提供给他们婴幼儿的生活必需品。只是不知道它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禹求实本想出去办自己要办的事情,可是放心不下这两个幼小的孩子。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远房的婶子,已经六十开外了,一生没有过孩子,他那个叔叔过世早,现在她孤苦伶仃一个人过着,他决定去找她。临走他嘱咐启子和胖子,照顾几天石鹰和铁鹰。自己出去要办一件要紧的事。没过几天,禹求实便把阿花老太婆接了过来,也正好赶上叶春他们来到这里,黄风岭下的客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他们又增盖了好几间房子。叶静思和阿花婆天天哄着石鹰和铁鹰,忙的不亦乐乎,而叶春却陷入了极度的苦闷之中,他也知道,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要想活下来就得靠自力更生。他整天忙于狩猎以贴补之用,很少休息,只有到了晚上才得闲空想一想自己的事情。就这么过下去要实现自己的复仇计划恐怕是有天我日了。他有心向禹求实辞行,但终归没有开口。禹求实为了谁?为了自己吗?人证都聚到这里,这些人需要别人的保护,自己行吗?他感谢禹求实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果没有他的照顾,石鹰和铁鹰这两个弱小的生命将会怎样?他也曾怀疑过禹求实和萧楚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觉的他太对不起姐姐了。自打在峪西听到的消息证实他们俩根被没照过面儿,他的确误会了禹求实。现在分析起来自己错了,错得可恨。萧楚被塔林狐抓走至今杳无音信,铁鹰是她生的,那孩子的爹是谁呢?近一些日子,他只考虑怎么实现自己的复仇计划,从未思考过他们的问题。萧婵的愿望希望他照顾好萧楚的一生,可是自己却依赖萧楚的照顾,他想起在鹰山的时候自己患上了梦游症,都谁在一直照顾她?以前总认为是萧婵,就是不知她躲在什么地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肯见他,而每晚都来照顾她,现在想起来她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怎么可能?那时萧楚一直在她身边,是不是冒充萧婵照顾自己呢?有可能,姐儿俩性格虽然不一样,但是体貌特征就是一个人,萧婵就是萧楚,萧楚即是萧婵。别看萧楚遇事单纯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叶春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姐姐,而姐姐不在身边,只有她能够照顾叶春。为了姐姐什么样的委屈她都能受,如果叶春知道了她在照顾他,叶春会断然拒绝的,所以他只能以姐姐的身份在他梦里和她幽会。希望以此能治好叶春的病。叶春想起那一夜,他放纵了自己------。一觉醒来才知是一场梦,一场美梦,他渴望回到梦境中去,可是他的梦游症却奇迹般地好了。当他发现在湖中洗身子的萧楚时,萧楚却委屈得哭了,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哭。当时叶春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他只想到了萧楚向人性转化过程中出现的一种兆头。而忽略了当时萧楚的感受。当得知萧婵身陷皇宫的时候叶春义无反顾地去寻她,而对她萧楚却不闻不问,那时萧楚也哭了,这是她一生中第二回哭,萧楚不想别的什么,只想为了姐姐。其实她多么希望叶春留在自己身边,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从身体出现异常情况来看以后他就有了丈夫和父亲的双重责任和义务。叶春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出奇地喜欢这个孩子,每天都要去看他、逗他、抱他、亲他,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喜欢。叶春怀疑,那一夜自己是不是真的出轨了?最后他还是相信了梦。
叶静思道:“叶春,你这么喜欢他,就收他为儿子得了,反正石鹰是你女儿,膝下有这么一对儿女岂不是一桩美事?”叶春羞得脸红到脖颈,他不好意思说认,又舍不得不认。
叶静思又道:“你放心,你的儿子,啊花婶儿我们俩会好好照看的,谁让我是他姑了?”禹求实说道:“静思,叶春我们俩还有重要的事情,在这儿只是暂时的,不久我们还得
赶赴京城,去筹备我们的事情,这里的事情还需你和婶子多多费心啦”
叶静思一听禹求实还要走,一百个不愿意,说道:“又要进京,好不容易见一回面,有些磕儿还没唠够呢”
禹求实道:“我也没说马上就走,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我的意思是说让你早些给我们做做准备”
叶静思舍不得禹求实走,可是禹求实腾出时间想和她谈他们俩人之间的事情,她却慌了她觉得她已经没有资格和他谈情说爱了。而禹求实只是奇怪,并没有逼她,他俩的关系就这么不冷不热低保持着。若要想走到一起不知还要经过多少磨难。
黄蜂岭下聚了不少人,一共十五个,大多都是不可或缺的证人,要想扳倒魏金忠还得靠这些人。可是这些人都是平头百姓,没什么本事,一旦遇到东厂的杀手都是一些待宰的羔羊,无论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都得需要人保护,这是现实,为此,叶春感到忧虑。
禹求实道:“叶兄弟,这些人要说干活儿、过日子没的说,可是要涉及到和仇人玩儿命、死磕就显得力量单薄了”
“姐夫,您说得对,您是功夫大家,依您看我该怎么办?”
“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人也不齐整,常山叔和融江舅他们就已经挺大岁数了。凭笨劲儿和憨力气干活儿还可以。可是遇到场面上的事光靠这个还不行。我有心教他们功夫,他们年岁大了,不容易领悟”
“那我呢?”
“你也已经超过了学武的年龄,你那几手活儿顶多算腿脚利落,算不上什么功夫。而你的复仇计划又这么急,不能说学完了功夫再去复仇吧?”
“这么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些废物呗?”
“兄弟误会了,我没说他们是废物,至少他们还是证人,他们有他们的作用,而且还是大作用”
“难道我们这些人当中在武学上没有一个有造就的?”
“兄弟,你是静思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我说的话可绝不是危言耸听,要说在武学上能有作为的,那八个药童还有希望。但是也已超出了学武的最佳年龄段”
“以姐夫的意思我们这些人无一能用?”
“也不尽然。像石鹰、铁鹰姐儿俩尚处在最佳年龄段儿,是一张白纸,除其本身先天资质以外对其施以严格的后天训练,我相信日后他们准成大器,但这需十年、二十年的时间,等不起”
“如若姐夫不弃,对他们予以栽培,那是他们的造化,也是我们的福分,但是复仇之事我绝不敢寄希望于他们”
“如果这俩孩子一经由我*,最终结果不是你们期望的”
“为什么?”
“你们除了复仇之外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挽救大明”
“大明子民,哪个不想?难道姐夫不是嘛?”
“以前是”
“那现在呢?”
“现在看大明已经没有希望了”
“怎见得?”
“元宵节时你曾看过日月楼前的灯谜吗?”
“没看过,听说过,说是只剩下上半首,而下半首焚于大火”
“正是”
“从此,这首灯谜成了永远的谜了”
“不是的,总会有人解读它的”
“谁能解读?”
“时间”
“下半首姐夫看过?”
“听过。就俩句”
“哪两句?”
“前两句”
“什么时间?”
“日月楼失火前”
“那后两句呢?”
“焚于大火”
“前两句是怎么说的?”
“听来的,很可能不确切”
“那你不妨说说”
“还是等原诗句吧”“就凭这两句诗?”
“不错,因为它说出了百信姓的心声”
“据诗文所说大明真的要完了?”
“时间不会太久啦”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助我们除掉魏阉?”
“不是帮助你们,是人心所向”
“这么说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说一致,也不一致”
“怎么说?”
“除掉魏阉是一致的”
“只要这一点一致就行”
“只是你的敌人太强大啦”
“难道不是你的敌人吗?”
“我的敌人不止他一个,所以需要你主攻”
“那你做什么?”
“我侧击”
“我的事太多,但我不会看热闹的”
“仅仅是不看热闹,哎!”
叶春很遗憾,本来他对禹求实给予厚望的,现在让他失望。盟友背信,学武无望,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和魏阉交量了。纵观历史,统治一个国家的人往往都不是武林中的人士,而是那些政治家,而推动历史进程的却是那些百姓、民众。而叶春会聚的这些证人正是千百万民众中的一个群体,他相信倒魏的不是他一个人,在倒魏的道路上他绝不是孤军作战,还有他好多的同盟军。他要去找张嫣,她是倒魏的骨干力量,她需要他的帮助。
叶春和求实要进京的那一天,石鹰哭着搂住叶春的脖子不肯松手,说道:“爹,你又要走啊!”
“爹有要紧的事要办,不走不行啊”
“你不要我们了?”
“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到什么时候你也是爹的女儿啊?”
石鹰哭道:“爹,你真的不知道吗?”
石鹰的话令叶春奇怪,她究竟要想说什么?便问道:“爹知道什么呀?”石鹰踌躇了半天,说道:“爹,我听娘说弟弟是你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种种怀疑终于被这一句天真的话证实了,小铁鹰的确是自己的孩子。他曾咒过那个负心汉欺负萧楚单纯,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却逃之夭夭,根本不配做男人原来这个不配做男人的男人竟是他自己,叶春骤觉自己欠萧楚太多太多了。以前他对萧楚漠不关心。只缘于萧婵的嘱托,不得不关照她,当他在鹰山脚下湖心里找到她时看到她第一次流泪,那是他梦游症初癒后的第二天,他只以为这是萧楚向人性转化的好兆头,丝毫没怀疑到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当他进京要找萧婵的时候看到她第二次流泪,他以为萧楚转化太快了,她也知道离愁别恨,感情越来越丰富了。估计那时她已经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了,自己竟然不知道。现在她已被塔林狐抓走,不知死活,自己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叶春问石鹰道:“石鹰,娘走的时候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呀,我和弟弟醒来的时候,娘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了”
叶春紧紧地楼住了石鹰,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这两个孩子了。萧楚被抓走肯定有她不得已的地方,要不她不会置孩子于不顾的,他应该去找她,把她救出来。
他对石鹰道:“石鹰,你是大的,你懂点儿事儿了,爹只能跟你说了,爹这次出远门儿就是为了找你娘,让她早早回到你们的身边”
石鹰听到这话才肯松手,叶春来到熟睡的铁鹰身边,怕弄醒他,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儿,便给阿花婶子和叶静思跪下说道:“婶子、姐姐,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们了,我要去找萧楚,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把她救出来,孩子不能没有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