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风在一旁偷偷为江涟捏了把汗,晏奇渊可是见过涟儿的画像,仔细看还是能辨出来的,他也实在不明白晏智渊带她来是何意。
“主上到!”
晏奇渊只得拂袖回到自己坐位。众人也停了议论,各自归位。
“参见父亲,福寿齐天,新年吉祥!”
众皇子俯身拜谒。
“都坐吧,今晚无外人,不必拘礼!”
江涟没敢抬头去看,听声音苍劲浑厚,想必是一位威严老人。
“今年我们又度过一个和平年,百姓安居乐业,老少妇孺各有所倚靠,这是我晏家之福运,是洪盛的福运啊!”
“父亲说的是,周边小国皆对我洪盛归顺,当属父亲治国有方。四城均齐心协力,推行国策,当属父亲爱兄恤民。我众兄弟和睦相处,手足相惜,当属父亲以身作则教子有方。这是我兄弟之福,更是洪盛之幸啊!”晏奇渊起身一通好夸。
看来今晚是他们兄弟花式吹捧自己老子的盛会啊。江涟无聊地盯着自己的两只脚尖,膝盖稍稍一曲盖住脚尖,腿一站直又露出来,不想听他们的彩虹屁,她倒也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个都站起来吹嘘一番,只有晏智渊和晏文渊坐着没动。江涟听着晏小北的说辞,嗯,算是最诚恳实在的一个了!
要么说人是最高统治者,站在权利至高点的男人呢,不管你说的多么虚伪夸大,人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而对于那些不吹捧的呢,也不惩罚也不说教,一视同仁,就这胸怀气度该是统治者。
噫?江涟突然发现自己在脑中也发射了一波彩虹屁!擦!大殿里彩虹泡泡太多,有的跑到自己脑袋里了。
嗯,一定是这样!肯定不是因为权倾朝野的霸气。
接下来就是送礼环节,江涟支着耳朵听着,看看都是什么宝贝,也算间接涨涨见识。
晏奇渊首先呈上的是孤本《水经注》,江涟瞳孔微缩,她忍不住看过去。
家被毁后,《水经注》就下落不明了,没想到在晏奇渊手中。
一个红木匣中静静躺着那本灰黑封皮的书,三个漆金大字耀眼夺目。还记得幼时父亲曾挑选段落讲给自己,那时觉得这书又厚又重像块砖头,一定没人喜欢。
江涟目光一直追着它,直到被送到王座之上那老者手中。老者脸上的笑容仿佛被身上明黄龙袍给点亮了,略微激动的翻看了几页,目光慈爱的看着晏奇渊,“吾儿此举甚得为父的心意,对于这种孤本,我们就要好好珍藏啊。怕是以后为父要放在枕边拜读喽。”
晏奇渊自是知他话中之意,这书在自己手中半年有余,怕是他早已知道,等的就是让自己送上门来吧。
“父亲珍惜历代名帖字画和典藏古籍,这是朝中众人皆知的事,这也是造福后世子孙的幸事啊。儿子一寻到这本事,就想着一定要送与父亲保管,名剑赠英雄,方是两者的价值。”
“嗯。汪尘,给奇渊拿一壶我的龙涎酿。”
“是。”王座一侧的中年太监领命用托盘端着一壶酒放在晏奇渊桌上。
“谢父亲赏赐!”
“落座吧。”
晏奇渊转身折回座位坐下,转身的一瞬,他终于看清老三身后的侍卫,眉眼有几分熟悉,一时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此时江涟正出神望着高台上的《水经注》,全然不知自己被人盯看。晏奇渊身后的江流风察觉出不对,无奈又不能提醒江涟,情急之下只能干扰晏奇渊,他伏身在他耳边低语两句,面上又佯装得真切,晏奇渊点了点头。
江流风拱手退出大殿。
晏智渊见江流风出去,并且看了一眼自己这边,立马惊觉,忙回头瞥一眼江涟。
果然,这人正犯什么傻呢?愣愣抬头看着父亲,不怕死了吗?
晏智渊装作酒水洒到身上,起身开口:“父亲,老三又要搅您的兴致了。”
“三儿,你又怎么了?”老者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嘿嘿,酒洒了衣服,湿得难受,想去偏殿换换。”晏智渊笑得一脸理所当然。
“去吧。”老者挥手。
晏智渊胳膊肘撞一下江涟,率先离席。
江涟回神,一脸莫名,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