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居
燕青松在屋中来回踱步,一脸烦躁。此时他的脑中一团乱麻,天龙寺的那个主持很像一个旧人。
不行!他得去一趟洛丘城,得找老花和崖子取取经,要不然他无法确认。
青阳这个傻小子,简直是个愣头青!说是去天龙寺当差,他就虎里虎气的去了。不管不顾的闷头去做,也不加思考一番让他去的目的。
“师父,您叫我有什么急事?”青阳莽撞地推门进来,大声喊叫道。
燕青松转身严厉的看着他,“跪下!”
青阳稍微迟疑了一下,恭顺的跪下。
“知道原因吗?”燕青松坐在桌边,一脸威严。
“不知道。”青阳偷偷看一眼他,更加小心翼翼。
“我让你去天龙寺是真的让你一心去为他们卖命的吗?那在小孤山的人怎么办?躲一辈子,死都不要下山来,不要见她的儿子?”
青阳吓得一抖,声音颤抖着,“师父,我、我不会一心两用。我肯定要让她见到儿子的,你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好,你每天晚上抽两个时辰过来!起来吧!”燕青松放缓语气,他也有些恨铁不成钢,过于着急了。
青阳起身立在一旁,并不敢落坐。
“师父,我听说那个主持以前是听从主上的,现在怎么变成倒戈大王爷了?”
“唉!”燕青松长叹一声,“这其中有些复杂,等你晚上过来我再详细告诉你。你只要记住把眼睛多往他身上瞄就好了。”
青阳“嗯”一声,听见楼下传来同僚的声音,“师父,我得走了。”
“去吧去吧,别忘了晚上过来!”燕青松摆手。
青阳俯身躬了一下,转身去了。
“哟?青阳兄来了,这、怎么要走了?”宁殊刚推开门就看到他正扬着手。
“宁兄,有任务在身,告辞!”青阳抱拳,错开身匆匆下楼去了。
宁殊关上房门,“前辈,您昨日说的可当真?”
“我……”燕青松抬头看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当年经万年家中遭此劫难,妻离子散,他一个人没有理由苟活于世,还助纣为虐。
“宁殊,我只是想到了那种可能,并不认得那位主持。你若想弄明白,还是要去问宁老,我想他应该是第二个清楚此事的人。”
“第二个?”宁殊不解,“第一个是谁?”
“第一个是晏济生,最好不要去问他,他只会更加干扰事情的进程。我过几日要去一趟洛丘城,青阳还需你多多叮嘱。”燕青松眼望窗远,忧思重重。
“去洛丘城有事?”
“嗯。”
燕青松并未多言。如果那和尚真是苟且偷生的经万年,那想必很多事情都会大有不同。
宁殊见他若有所思,悄声退出,回了自己房间。
盘腿坐到床上,心中烦闷。只觉得这张网越来越大,上面粘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各自费力挣扎着,你抓一把,他踢一脚,我出一拳,最后只会越挣扎越被粘得越牢,陷得越深。
……
夜色如墨,街上零星散布的灯笼在夜风中飘摇,闪烁不定,如同异界的点点鬼火。
江涟匆匆逃进一间茅房,褪去身上本属于男子的绫罗绸缎。顾不上呛人的味道,小心翼翼的把门拉开一条缝隙。
果然,晏智渊正在院中四处翻找。
她悄悄关上门,倚靠在门板上,捏住鼻子用嘴巴长出一口气。晏三儿今天白天明明说了是夜探天龙寺,怎么就出现在花楼里呢?还偏偏与自己来了同一家要了同一个姑娘?邪了门儿了!
快走啊,再不走她要被熏死在茅坑里了!
“哐!”
“里面的人出来!”
我去!他个不要脸的,开始踹隔壁茅房门了!江涟,快运转起来你的小脑瓜,想想怎么躲过他的魔爪?
“你谁啊?这么多坑你偏抢我的?”隔壁坑大哥不愿意了。
对!别放过他,跟他使劲掰扯!江涟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边动静。
“哎哟,你抢人坑还有理了,还踹我?”
“不想死就赶紧滚!”
“你、你给我等着……”
啊喂!别怂啊!别走了!他可是干扰了你的排便,留下阴影会得病的,大哥!
江涟内心在无声的呼唤,同时外边又响起男男女女的惊叫声。想必这个不要脸的挨个把人门都踹了,今晚他是特意观看人如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