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这是什么人你都往家里带?我们可没有那么多余粮给他们。”一个粗布麻衣的中年妇女探出窗口,对着院子里拴骆驼的男子不满道,把手里还没刷完的碗磕得叮当响。
男子镇定的系好绳子,将摞在骆驼上的两人一个一个搬下来,在地上摆好,将他们的包袱放在一边,满意的点点头对女人的话充耳不闻。又蹬蹬跑出去将门口趵蹄子的马拉进院里,之后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女人看着看着眼神变了,连手上的水也顾不得擦就急忙奔到院里,绕着院里的物品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柱子,这……都是咱们的了?”
“臭婆娘!你就这么点儿贪心?”男子一脸得意,“你再好好看看,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女人着重的绕着地上的那两人转圈子,顺便踢一脚瘦小一点儿的邋遢男子,“这个一看就是个破落户,肯定没什么值钱东西。至于这一个……”她弯腰蹲下,手捏着年轻男子的下巴拨棱两下,“这个细皮嫩肉的,衣服也算得中上等,别是偷来的一身行头吧?谁家公子哥会在沙漠里迷路,还只带了一个邋遢货?”
男子摇摇头,一脸神秘的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牌子,“看看这是什么?”
女人一把抢过来,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这是金的?”说着放到嘴边咬了一下,看着上面留下的清晰牙印,兴奋到跳脚,大力拍着男子的手臂,“是金子啊!这得值多少钱啊!”
“傻婆子!他身上能有这东西,说明他的身份不凡,他的价值远超过这块牌子好吗?”男子点点她的脑门,一脸朽木不可雕的无奈。
“你是说他的身份更值钱?那我们还把人晾在外边干嘛?受风吹日晒的多不好,快!快!搬进屋里供起来啊!”女人将金牌揣进怀里,招呼男人。
“哼!你就是钻到钱眼里了,一听他更值钱这态度立马就转变了。我先提醒你,这金牌未必就是他本人的。”
“啊?这上面写了什么?是他偷的?”
“这上面可是一个大大的铁字,能有这腰牌的可算得上北漠数一数二的王族了。不管是别人转赠还是他偷的,这牌子现在在我们手上,处置权归我们。我们通过他弄清楚主人是谁就好了。老婆子,我们要发达了!”男人的眼里绽放出贪婪的光芒。
“快!搭把手,把那个小矮子也拖进来啊,再晒下去成人干了,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女人架着年轻男子的胳膊正往屋里拖。
男子一笑,这婆娘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一听见有钱赚,那整个人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力大无穷的。
女子打来一盆清水,给两人各自擦了脸,端着水去饮了骆驼。
“柱子,这马弄了呗,今天也吃点儿肉,犒劳犒劳你。”她一边摸着马背一边冲屋里喊。
这马虽说瘦了点儿,但这肌肉也足够结实,又是一匹青年马,肉质要细嫩很多,明日一早拿到集市上能卖个好价钱呢。
“快点儿啊!这会儿午时要过了,到天黑能收拾完不?明早卖鲜的准能出好价,快!快!”女人不见他人出来,走到屋里去拉他。
“让我缓缓气,我一路把他们弄回来累得半死,歇口气。你先把刀磨一下子去!把水烧上!”男子抽着个旱烟袋,一脸陶醉的半躺在地上。
“那行,我给你端碗稀粥来,你先垫巴垫巴,歇会儿,我一会儿把凉棚跟你搭起来,啊。”女人扭着胖胖的身子去忙活去了。
男人眯着眼睛跷着二郎腿,幻想着日后的飞黄腾达,想着美着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江涟,江涟,快醒醒!”
江涟睡得正沉,恍惚觉得耳边有人急切呼唤自己,手脚挣扎着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个……长得好像自己的女子,不过,好像要虚幻一点,有点儿飘飘乎乎似的。
“你是谁?”江涟坐起身子,伸手想要触摸女孩的脸,手碰到一面冰凉的镜子。
镜子?
江涟在自己脸上拧一把,“好疼!真的是镜子里的人在跟我说话?”
她翻身下地,呯地撞到镜子上。
“喂!你睡傻了吗?”镜子里的“自己”在嫌弃的看着她。
What???江涟头上一圈问号,那个声音很清晰的传到她耳朵里。她也听出一些细微的差别出来,她的声音更粗更厚实,镜子里的反而细声细气温柔占更多。
镜子里的那个人是另一个自己?
“你是谁?”江涟依旧锲而不舍的问同一个问题。
“真是好笑,有那么多问题我可以给你答案,你却问了一个最显而易见的。”
“什么意思?”江涟愁眉不展,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吧,我回答你的问题。我是江涟。”镜中的女子俏皮的耸耸肩。
“那我是谁?”江涟非常疑惑,难道这是身体的主人回来抢身体了?
“哈哈哈……”那女子大笑到模糊,连身形都有些扭曲。
江涟看着觉得甚是恐惧,迅速寻找身边趁手的武器。就这个了!她拿起枕头,这算是重量最大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