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南湖府张府的宅邸内,一间卧室内燃烧着烛火,一道人影紧张的在搜罗着东西,不断的往自己的行囊里塞着,随后转身扎紧行囊,又起身看了看。
“吱嘎!”
身后的房门轻轻响动,身影猛地扭身,赫然是张曾张推官,此时的他身穿布衣,脚上踩着一双布鞋,头发飘散开,如同一个寻常百姓一般,只是他那紧张的瞳孔和无处安放的双手,暴露了他的内心。
“老爷,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干什么呢?”一道袅袅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张曾微微松了一口气,拉过女子,坐到床上:“我跟你说,老爷我有一件要紧事要处理,今晚就得连夜出城,你莫和家里人透露,过几日老爷就回来,听见没有?”
那女子眉目生的清秀,看年级根本就不大,和已过中年,眉壑紧锁的张曾一比,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显然,这也是张推官后纳的一房小妾。
小妾紧张的捏紧了手里的手绢:“怎么回事?老爷你明日还要上衙,就这么走了?”
“上个屁!”张曾啐了一口,但是很显然,这一句脏话把小妾吓得不轻,尤其是他恼恨的神情,这是小妾从未在张曾身上看到过的。
“不,没事……”张曾见状,急忙抬手,安抚了一下小妾:“老爷的意思是,这事情很重要,若是知府大人找我,就说我回乡下省亲去了。听明白没,我走了,我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张曾嘴里念叨着,拎起行囊,里面哐啷啷作响,显然装了不少盘缠。
“我走了,走了,你早点休息。”
深夜的张府侧门,小妾陪着张曾来到家门口,目送着张曾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但是那小妾却是没有回屋,而是依旧在门口张望着,不多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小妾轻轻向着张曾消失的地方努了努下巴,随后默不作响的关上了房门。
城郊小路上,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摸黑前行,周围密林四布,影影绰绰的,月光洒落下来,勾勒成高低参差的阴影。
“哗啦!”张曾脚下一滑,一块块碎石跌落下去,张曾有些后怕的扶着一旁的树干,稍微喘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
奇黑无比的小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张曾稍微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脚下,这里是一条盘山小路,只要绕过这座山,就到了官道上,沿着官道再走三十余里,就有一个驿站,只要自己坐上了驿站的马车,那么整个大宁朝天南地北,自己哪里都可以去得。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想抓我,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张曾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唐元德,要死你去死,别想拖着老子下水。”张曾休息好以后,起身准备继续赶路。
“嘶嘶嘶!”
蓦地,张曾觉得脚下一凉,顿时,正准备抬腿的张曾,猛地崩住了神经,他紧张的低下头,借着月光照明,他看见一条五彩斑斓的花蛇,盘桓在自己的脚边,正顺着小腿徐徐向上,那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张曾顿时失声。
“啊!!!!”
空无一人的山涧小路,传来了张曾的惨嚎声,只可惜,这声音只是在这山谷间空荡荡的回荡,再也没有任何人回应。
第二天一大早,会馆内的江瞳就睁开了双眼,昨晚虽然睡得安稳,但是这些线索,还有案子连在一起,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让江瞳根本没有办法踏踏实实的休息。
虽然说昨天去了罗本的家里,但是在那个空荡荡的密室里,自己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或者换言之,真正有用的线索,都已经被凶手提前转移了,自己落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