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一脸奇怪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书生,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说道:“饶命?什么意思?”
“宇文宏图,宇文宏图,是小人杀的。”那书生牙齿战战,抖如糠筛,惊恐的说道:“大人,您治我的罪吧,这件事和我们家老板没有关系啊大人!”
江瞳缓缓起身,看着书生,将他扶了起来:“你先起来,你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怎么能随随便便下跪呢?”
“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学生白良才。”书生未语泪先流,哽咽道:“江大人,请您治小民的罪吧!”
江瞳大为不解,他抬了抬手,却又落下来,指着白良才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白良才抬头四顾,看了一眼漠然的聂思思,还有进进出出的书吏捕快,怯懦道:“王法大堂。”
“你还知道啊?”江瞳陡然提高了嗓门,将那白良才又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就又顺势跪了下去。
“你可知道,冒名顶替,让凶手逍遥法外,在咱们大宁是什么罪名嘛?”江瞳怒不可遏,心中气极,手指戳着白良才,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也是读书人!”
“你也配?”
白良才脑袋低垂着,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早已经泪沾衣襟,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小声道:“学生,不配。”
“那好,既然你已认罪,那就把你的犯案经过,如实招来。”江瞳一拍惊堂木,把在一旁走神的罗本都给惊了一跳,他挤弄着小眼,瞟了白良才一眼,迟疑了一下,凑到江瞳身边,小声道:“大哥,我看他不像是凶手啊?”
江瞳道:“让他自己说!”
白良才沉默半晌,才低声道:“学生当年为了参加州试,将家中祖宅田地,抵给梁老板做酒馆营生,虽然侥幸中举,但是奈何囊中羞涩,只好无奈寄于梁老板篱下,做个账房,苟且度日。那宇文宏图整日来梁氏酒馆喝酒,做诗,对于学生,是百般讥讽,千般嘲弄,说学生丢尽了天下士子的脸面,愧对胸中点墨,起初,小的还不介意,可是后来,那宇文宏图变本加厉,说的,说得多了,小的,小的就受不了了……”
江瞳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好,算你动机合理,那么然后呢?你是何时何地以何种手法作案?”
白良才讷讷的想了半晌,才道:“是,是腊月初三夜,小的尾随宇文宏图,偷了后厨一柄剔骨尖刀,挥砍杀死的。”
“好一个挥砍杀死!”江瞳冷笑数声,他起身踱了两步,指着白良才,道:“那么你又是怎么把尸首运到城南的小道上的?”
白良才“啊”了一声,抬起头,表情有些讶异,顿了顿道:“是,是背过去的。”
话音刚落,白良才就看见一个鞋底子从天而降,江瞳直接抬起脚落在他的肩膀上,随后一股大力袭来,白良才没有跪稳,直接“咕噜噜”的倒滚了两个跟头,马趴在地上。
“就凭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你能独自杀了宇文宏图,还背着尸体从城东走到城南小道?”江瞳横眉冷对:“你知道那有多远?小五里多路,本官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一个书生,能做到?”
白良才脸色微变,他摆手说道:“学生,学生出身贫寒,未中举之前,也曾帮衬家里,做些农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