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
水火棍敲在大堂的地砖上,整齐,肃穆,两排胥吏一丝不苟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江瞳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堂之上,手中的惊堂木在掌中转圜了半晌,却迟迟不肯落下。
这起案子,从报案人郝秀玲报失踪案开始,到今日,堪堪过了五日,五日的时间,自己就抓到了凶手,本应该是一桩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这案情背后,那隐藏的杀意和隐患,让江瞳至今想来,都有些不寒而栗。
手中的惊堂木终究还是重重的拍下,所有胥吏的神色一顿,齐声喝道:“威~武~”
聂思思踱步到大堂门口,此时,门外已经汇集了不少前来观审的百姓,他们熙熙攘攘的挤作一团,都想要看看究竟是谁,犯下如此惊天大案。
满公混在人群之中,面如铁青,就在昨日,他一辈子的脸面和心血,丢得一干二净,几乎全村人都目睹了满彭泽被押解着回到了县衙的一幕,那一刻,满公只觉得气血翻涌,自己恨不能一头扎在地上。
他到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县尊老爷,到底要怎么审案,到底要怎么冤枉他的儿子,若是他屈打成招,那么自己就是舍了这一条老命,也要去州府,去首府,告御状。
他不相信,自己清白了一辈子,教育出来的儿子,会是一个杀人凶手。
聂思思看到人群中的满公,但是并没有在意,这个老头直到现在,腰板都挺的直直的,双目虽然泛着血丝,但依旧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堂,但是事实胜于雄辩,所有人的口供,现场的物证,仵作的勘尸检录,所有的证据汇成一个链条,都指向了满彭泽。
“带嫌犯!”聂思思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大堂门口,很快,带着脚铐和枷锁的满彭泽,就被推搡着从监牢那边缓缓行至,随同而来的,还有苦主满大松夫妇。
“跪下!”
大堂之上,回荡着聂思思的厉声呵斥,满彭泽双膝一软,惶恐的跪在地上,他左右瞟视着,眼神游离,神情呆滞,显然是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傻了。
大堂门外,百姓们窸窸窣窣的响起议论之声。
“这就是那个凶手?”
“看的斯斯文文的,怎么下得去手哟?”
“害,这老话怎么讲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满公只听得气血翻涌,双拳紧攥,牙关紧咬,却又不知如何辩解,只得是恶狠狠的盯着大堂上的江瞳,仿佛要把他从大堂上扯下来撕碎咬烂才会出气。
“肃静,肃静!”江瞳咳嗽一声,手中的惊堂木拍了拍,而后吩咐那个坐在公案旁拈着毛笔等待记录的老姜头:“认真写,此案势必要提审州府复审的。”
老姜头用力地点了点头,他从未有一日,觉得自己的岗位,如此重要过。
“堂下所跪何人,哪里人士?”江瞳清了清嗓子,开始询问。
满彭泽蔫头蔫脑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草民满彭泽,天水县满家村人士。”
江瞳“恩”了一声,复又问道:“三月十七,你在何处?”
满彭泽委屈道:“三月十七,卯时刚过,我爹就叫我起来,因为村里今天要浇水,怕有人从地垄头改阀泄水,淹了地,让草民去地头看着点,可是当时天刚蒙亮,草民迷迷瞪瞪,一不小心,摔在地里泥塘,手臂摔伤,幸得同村,同村……”
满彭泽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满大松夫妇道:“幸得大松兄嫂二人帮助,草民这才勉强起身,回村找了一个郎中,敷了药。”
“何人可以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