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将殷立从浴桶里提了出来,帮他解绑,然后拿来洗脸盆,在浴桶里舀了一盆水:“你只要把这盆水泼给吴刚,让他清醒清醒,那么今晚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敢不敢去?”
“怎么不敢。”殷立接下洗脸盆,开门去了。
广寒也随步出屋,跳上屋顶,远远瞅着隔壁。
殷立翻上墙头一看,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
那吴刚就在墙根边上砍树,他裸着上半身,刻意的展现着身体的曲线,随着砍树的节奏,扎实的肌肉时而收缩,时而舒张,嘴上念词,自我陶醉。他知道墙头有人,唱的就更卖力了。
殷立挪步到吴刚上头,把盆子里的水一泼。
吴刚被洗澡水淋到,顿时变成了落汤之鸡。
他很享受的擦擦脸上水迹,笑盈盈的抬头。
他以为是广寒,本想投个笑脸示个好,哪知看见的却是殷立。
吴刚脸色一变:“怎么是你……!”话说到一半,看见广寒站在屋顶,于是话锋一转:“没事没事。”扛着斧头,叉着腰杆,远远的瞅着广寒,只差流口水了。
而广寒不愿让他多看,跳下屋顶,闪进屋去。
吴刚发了一阵痴,瞥眼一瞧,看见殷立想跑。
当下飞身上墙,薅住殷立的脚将其拉了下来。
“我砍树扬声,好心救你,你却泼我一身水。”
“还说呢,说好有事你担着,转眼就出卖我。”
吴刚披上衣服,按殷立坐下:“你泼我一身,我不怪你;我出卖你,你也别怪我。说到底,我也是为了国子监的面子,我是导师,我怎么能干出偷看女子洗澡的龌龊事呢,广寒她误会我了,我只能把你抬出来。”
“我就活该被出卖,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这事对你没影响,你背背黑锅有何不可。”
“得了,国子监的黑锅太多,如今我背不动了,下回您还是找别人吧。”殷立抓起茶壶,倒了杯茶,一边喝茶,浇浇心中之气;一边转身,以背对人连哼直哼。
“没下回了,我的事有门儿了。”
吴刚微眯双眼,心旷神怡起来。
他嘴角带笑,指头敲击桌面,喃喃自语:“她终于跟我说话了。”
殷立扭头看他:“你做梦吧,她从头至尾没跟你说过一句话。”
吴刚闭着眼睛,很惬意的道:“她说了,她说‘是你’。”
殷立都替他害臊,心道:“能不能要点脸,人家拿剑指着你说的话,也叫说话,她明明把你当成偷窥的老色鬼了,要不是你出卖我,她早就跟你动手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他白受了半天苦,心里憋屈,有意使点坏,于是把话题一转:“你那小曲小调不错,广寒女官应该会喜欢,你以后多唱唱。”
吴刚大喜:“是吗,你爹教的,他也说广寒会喜欢。”
殷立抹了把额头:“我爹!那他肯定跟你背过黑锅。”
吴刚奇问:“这些陈年旧事我都忘了,你怎么知道?”
殷立干笑:“呵呵,听甘导说的。要是没事,我回家了。”
吴刚道:“别忙着走,我的花你还没帮我过去呢。”
“这个忙我帮不了了,您找别人吧。”这回殷立说什么也不愿当冤大头了,逃也似的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