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公主殿下给在下一个机会,让在下带您离开这里。”
邹承辟的这句话可谓是给足了御翎面子,如今是他求她,而非她陷于囹圄,央求对方来救自己。
这样一来,二者的精神地位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女子显然被邹承辟这句话取悦到了,她再次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眸中满是得意之色,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此时她不过是一个亡国的公主,而对方,是能掌握她生杀大权的将军。
她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男人,目光在对方紧抿的唇角处停留了下来,脸上笑意尽失,再抬头已然换了一副神情。
高傲而优雅的公主殿下变脸犹如翻书,前一秒还挂着笑,后一秒就冰冷无比,甚至隐约还有几分生气。
“邹将军这是不愿意吗?怎么,觉得本宫折辱了你?”
御翎唇角轻掀,连话里都带上三分因为被违抗命令而升起的不悦。
她的不悦实在是太明显,又太胆大妄为了。
这个时候邹承辟身后几人看着御翎的眼神已经从刚开始的不忿,变成了疑惑。
显然,他们觉得御翎的脑子并不怎么正常。
这种情况下不仅没有哀求将军饶命,反而还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
而坐在上方的人又开了口:“如今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邹将军都不能满足,又怎么能让本宫相信你的诚意?”
她说话的时候又故意微微前倾了一下,因为刚才两人的交手,御翎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又和邹承辟之间拉近了距离。
公主在下,书童在上。
明知她那张明艳万方的脸上暗含着的满是戏谑之色,说的话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可是这样的冲击对邹承辟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就连梦中也没有这样的场景。
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半是挑逗,半是挑衅的说出了这样令人遐想的话。
邹承辟的喉咙动了动,他向后退了一步,脸上表情不变,在强大的自制力面前,他没有在御翎和自己的手下面前失态。
“邹某有请公主殿下到府上小住一段时间,还请公主殿下赏脸。”
他再次说出了“求”的话,嘴角处没有同刚才那样流露出半分不情愿。
不知道是对方没有如自己所愿而有所失态失望的情绪多一点,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规规矩矩的听话高兴的情绪多一点,御翎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她懒散的挥了挥手,视线不再在邹承辟的身上逗留。
这位尊贵而高傲的公主眼中,向来是看不到其他人的,因为他们卑贱的身份配不上她的视线。
在场的人莫名的就从御翎的态度中得到了这样一条信息。
只是他们的老大都没有发话,其他人更没有说话的资格。
“那就请邹将军稍等片刻吧。”
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提起自己的裙摆,优雅地走到了宫殿后方,在这其间,御翎没有再开口讲一句多余的话,只是让他们一干人等站在冷清的宫殿中等着。
邹承辟计划了一下时间,梁越国皇室中的人必须没有任何遗漏带回吴喜国,因此那些负责搜查的官兵差不多就要到了,而御翎还在宫殿后方。
他的目光深邃,再等一息时间,如果御翎还不出来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再等下去,即使对方怪罪,他也要将御翎及时带走。
邹承辟今年二十七岁,却从来没对任何女子动过心,在他眼中,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是一般颜色,任相貌高低,统归一句:不过如此。
而御翎是在这些不过如此之外。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可是长大后的御翎彻底填补了那些模糊的记忆。
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是如此高不可攀,她是人世间最昂贵的一朵牡丹花,也是最娇艳的一朵牡丹花,她将彻底主宰邹承辟的一颗心,让他心甘情愿为之沉沦。
所有的思绪也不过片刻时间,在邹承辟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想法之前,御翎就已经走出来了。
她换下了那袭华丽却惹眼的宫装,穿上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宫女衣服。
这个时候的御翎在邹承辟那些手下心中难得智商在线了一下,若是以御翎刚才那样的装扮被将军带了回去,即便将军和皇上之间关系非常,流言若起,恐怕也有碍两人之间的感情。
与帝王相处最忌猜疑,要是邹承辟因为这位亡国公主受到猜疑,才是得不偿失。
男人见御翎额头那朵牡丹也一并擦去了,不由多看了一眼。
大概是太过匆忙,那上面还隐约留有一些红色印记,不过看上去仍然不妨碍女子的美貌,甚至那身宫女的衣服穿在御翎身上,也无端端华贵了许多。
这样一个女子,不论落在哪里都是极为耀眼的。
邹承辟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这是对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的神情。
他想要这个女人,想要这个女人臣服在自己面前。
让御翎折弯她的尊贵与高傲,让那双不屑的眼睛里从此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能得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所有的深情,谁又能抵抗得了这个诱惑?
“带路吧。”
瞧,明面上是邹承辟邀请御翎到自己府上小住一段时间,实际上不过是御翎已经低头甘愿成为邹承辟的人,即使是这样,那位穿着再简单不过的宫女衣服的女人还是抬着她那高贵的头颅,颇有些颐指气使的命令道。
偏偏被命令的人甘之如饴。
一朵美好的花,是需要用心浇灌的,等到这朵花再也离不开你的时候,就是你收成的时候。
邹承辟朝手下扬了扬头,示意他们前方带路,而自己则是陪在御翎身边。
“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公主殿下是叫……施苒,对吗?”
两个幼年相识,如今已有十多年未曾见面的人想要切入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共鸣点,或者共同知道的记忆。
因此邹承辟想了半天,从记忆里找出了当初施苒告诉自己的名字。
他讲话时候放轻了语气,像是怕惊扰了这位娇贵的牡丹,没有半点大杀四方战神的样子。
谁知他的话不仅没有引起御翎的共鸣,反而让她眼中的嘲讽达到了顶点,“邹将军的脑子似乎全部用在了打仗上面,竟然连梁越国的国姓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