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停了片刻的雨,又忽然下了起来。
陆修屿本来是单膝跪在地上,但是另一只腿也挨了重重地一击,继而变成双膝跪地。
浑浊的大雨中,他跪立着身子,一动不动,像是水泥浇筑的雕塑,棍子砸上去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听到都不由的胆寒。
他却连眼皮都没眨。
“顾简,在哪里”他丢掉手里的断木,挺立着上身,铁棒砸到他肩上又立马弹开,他闷哼了一身,沉下去头。
王福贵掩着面不忍心看这么残忍的一幕:“洛二爷,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还想着别人呢?”
他装模作样地摇头:“啧啧,没想到二爷竟然也是一个痴情的主。”
风把雨斜斜地吹下来,王福贵往伞里躲了躲。
陆修屿猛然抬起头,额前的碎发甩起一排细密的雨珠,眼神比之前更冷峭几分。
“王福贵,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儿?”
他徒手接下从上而下的铁棒,然后用力一拽,夺过来,撑着地面站起身。浑身的伤痛似乎全都烟消云散。
他一走,就有汩汩的血液从大腿流下,但瞬间又被雨水冲淡。
所有人都被他忽然的举动吓住。
一个浑身都是伤,骨头都不知道被砸断多少根的人,此刻却像没有痛觉一般,行走自若。
“洛白,你干什么?”王福贵感觉到他眼里的杀气,不由得往后退一步。
铁棒在他的掌心就像一根牙签一样轻巧,转了两圈,然后就直直地砸到王福贵身上,他慌忙用手中的伞一挡,然后伞面立马被砸的稀碎。
王福贵的手被伞柄几乎震麻,他丢掉手里破烂的伞,像被踩着尾巴的狐狸一样往后躲。
陆修屿勾着嘴角笑。
或许这个时候,应该叫他洛白,因为他没有痛觉。
“好久没出来了,正好用你们活动一下筋骨。”
洛白转了转脖子,发出咔咔的关节响声,然后就像疯了一样埋进人群。
他没有痛觉,所以他不怕挨打,甚至连躲都不躲,直直地接着棍棒而上,然后挥棒而下。
不出片刻地上就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脑袋被开了瓢的人,血水伴着雨水在地上流出一道长长的红色痕迹。
王福贵见他杀红了眼,当然不敢上前,早就夹着尾巴躲上了车。
洛白拖着铁棒咚地一声砸到挡风玻璃上,一个洞赫然出现在王福贵面前。
他扬手,直接把铁棒从洞里穿进去,抵在王福贵的肩膀上,把他按压在座椅上。
“她在哪儿?”
铁棒的下面是锥形的尖端,刺进他的肩膀,抵上他的锁骨,剧烈地疼痛让他不住地嚎叫。
洛白满眼冷漠,又在手上用了力,直接压断他的骨头。
“等一下!”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洛白这才收了手回头看。
大雨之中,顾简的双手被铁链锁住,她的脸色很差,但是眼睛却漆黑如墨,黑白分明。
两个人只不过是一秒钟的对视,顾简就发现了其中端倪。
洛白勾着嘴角笑,手腕一抬,硬生生把铁棒从王福贵的肉里拔了出来,然后手臂下垂,拖拉着铁棒摩擦着地上的青石板向她们靠近。
陆伊撑着一柄雨伞,细长曼妙的身姿在雨里显得有些娇弱。
顾简站在伞外,任由浑浊的雨水把她从上到下浇透。
他站定:“阿墨,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