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眯起眼,咬牙冷问:“你真的能够眼睁睁看我和别的女人上床?”
她压下胸口那份苦涩,点头道:“对,这样才能确保你活命。”只要他能活着,怎样她都无所谓。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再追问。
“对……”咽下不停上溢的苦水,她僵硬地道:“我……到时还会在新房门外守护,以免妖魔侵扰。”
他瞪着她,俊脸凝成一片冰寒。
她要守在门外,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行房?
这女人……真能做到那种地步?
“哈……”他蓦地狂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算你狠,唐少毓。好啊,就依你……从现在起,我就照着你希望的做,我会娶陈晴云,会和她上床,除非你阻止我,我都不会再停下来了。”他阴怒地丢出了赌局。
如果最终他的爱赢不了她的恐惧,那么,他死心认输。
她抿紧双唇,不再说话。
车子终于穿过车阵,抵达陈家大门。
下车迎接新娘前,他忽然转头对她说:“知道吗?我并不怕死,也不怕命丧黄泉,我最害怕的,是好不容易遇见了你,却与你无缘。”
她怔楞地看着他一步步远离她,一步步走向另一个女人,心痛入骨。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喊他。
与其看着他死亡,她宁愿自己心碎。
这——
就是她爱他的方式。
傍晚,雨势依旧狂乱,婚礼怎么进行的,唐少毓根本毫无印像,因为整个过程,她的灵魂是抽离的,她就像行尸走肉,照着仪式,完成了严南山和陈晴云的结婚古礼。
红艳的灯笼与新娘红艳的旗袍礼服相辉映,把欧阳大宅妆点得一片喜气,尽管外头的雨依然下个不停,但严家的每个人都欢欣不已。
按古俗,新朗将新娘头上的红巾揭开,仪式就告结束。她立在两人之间为他们念咒祈福,每念一句,心痛就加剧一分。
严南山的脸色奇差,但他从头到尾都无喜无怒,没有表情,他甚至不再看唐少毓一眼,就好像与她从不相识。
他的冷漠并未让唐少毓好过,反而加重了她内心的撕扯,若非她强大的意志力,她甚至怀疑自己能否撑到入夜子时。
婚礼后,是个亲人之间的小型餐会,所有人就着大圆桌而坐,严正祥举杯向她致敬,感谢道:“大师,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南山很可能无法活下去。”
“别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她举杯,轻啜一口,苦液随着酒汁从叫喉咙滑进心头。
“大师真的太厉害了,还帮我们南山找到新娘,只要南山活着,以后我们严家就不用担心灭绝了。”兰姨感激地说着。
“小兰!”严正祥急急喝止她。
兰姨大惊,自知说错话,掩住口,低头吃菜。
陈东田夫妇面面相觑,都有点纳闷。
“亲家。尽量吃,这喜宴请的是名厨外烩,每一道都是精致美味啊。”严正祥转移了话题。
唐少毓看了他一眼,心中那个疑点又开始蠢动。
严家藏着的秘密,一定和严南山有关,那究竟是什么?
“既然大师促成了新人,新人是不是也该向大师敬酒呢?”莫永阳突然道,恶劣地瞄向严南山。
“不用了……”她一怔,连忙道。
严南山冷冷一笑,不但没生气,反而拉起陈晴云,举怀道:“这是当然的,多亏有大师,我和晴云才能在一起啊!来,大师,我们‘夫妻’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