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一僵,顿了一秒,才有力气拿起酒杯。
他将酒一仰而尽,陈晴云则甜蜜地喝了一口,笑着依偎在他身边。
看着他们,不需喝酒,她的喉间心头就已好苦好苦……
“既是行古礼,新娘新朗是不是得喝交杯酒啊?”莫永阳又故意起哄。
“对啊!是该喝个交杯酒。大师,这时是不是该念些祝福祈咒?”兰姨开心地问。
“只要说些喜话就好。”她压抑着情绪,淡淡地道。
“那就请大师念一下吧!这里没人会念这些。”严南山的语气带点强迫的佻衅。
她不得已,只能走到他和陈晴云身旁,轻念着:“夫妻共饮交杯酒,子孙满堂伴左右,白头偕老……”
随着她的喜文,严南山和陈晴云头缓缓相贴,勾手缠颈,互饮着杯中酒。
倏地,她的声音卡住了,眼前一暗,晕晃了一下。
“匡!”
一声玻璃碎裂声,有人及时抓住她的手臂。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她稍微恢复精神,抬头一看,拉住她的,竟是严南山。
他丢下了交杯酒,撇下妻子,比谁都还要快扶住她,俊脸上堆着担心、焦急和怒气。
她怔怔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好想就这样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两人一起逃离,逃开这烦杂的人群……
但,她不能。
不能任性,不能不为大局着想,不能害了他!
陈家夫妇诧愕,严家的人脸色都古怪而沉郁,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晴云则难堪的咬着下唇,怒瞪着她和严南山。
“少毓,你怎么了?累了吗?”莫永阳满脸关切,但眼中充满戏谑。
“我……”她脸色苍白。
“大师,你累了就该休息,不然到了子时怎么帮我们‘守房’?”陈晴云冷冷地提醒她。
她猛然惊凛自己失态了,很快地推开严南山,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太失礼了。那么,我先回房休息。”
“我扶你进去。”兰姨很快地走向她,扶她远离客厅,远离……严南山。
严南山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脸色阴鸷而痛苦。
“南山,你在看哪里?快坐下来啊。”陈晴云喊他。
他没有动,仍定定地锁着唐少毓纤细的背影。
他知道她在痛,在忍,明明已到了极限了,就是不对他敞开心扉。
她要逼死她自己,还是逼死他?
难道她以为没有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这一生最想要的,就只有她啊!
真的……只要她?
真的……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交换一段短暂却可能没有结果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