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叶屏所猜想的那样,徐长青此刻的心情非常愉快,因为他刚才通过镇神符施法的过程非常顺利,就和他预计的那样,并没有受到太强的人道之力压制,施法后的效果也超过了他的预计,这也就表明了这一路上创出的一些施法手法是可行的。有了这些施法手段,徐长青重新评估了一下自己现在能够发挥的力量,从而发现这次进京即便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也有着绝对把握能够安全脱身出来,一直由于世俗人间天地异常变化而紧绷的心情也因此放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贴在宁舒怀额头上的镇神符忽然闪耀了一下,跟着笼罩在宁舒怀身上的淡淡光芒开始逐渐收敛、暗淡,最终完全消失,而在徐长青施法后就变成木头一般的宁舒怀似乎也恢复了神智。只不过恢复过来的他变得有些不同寻常情,只见他眼睛里面的泪水如同泉涌一般,双手接住光芒尽敛、从额头上掉落的镇神符,紧紧的抱在怀中,就像是抱住了一个看不见的人一般,毫不在意周围的其他人放肆的失声痛哭起来,仿佛就在刚才的那一小会儿他便遭遇到了让他感觉最悲痛的事情。
眼前的一切早在徐长青的预料之中,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宁舒怀的肩膀,便回到了上铺,重新拿起了语录,继续翻看了起来,似乎没有了继续和叶屏等人交谈的心情。
叶屏和邯虎一开始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整个人愣了半天,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刚才宁舒怀肯定是从镇神符中他妻子留下来的东西中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才造成了他的情绪完全失控。他们两人也是第一次遇到了这种情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坐在一旁安静的待着。等待宁舒怀的情绪恢复过来再询问一下原因。
只不过,叶屏他们把宁舒怀这次情绪失控看得太简单了。时间几乎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宁舒怀的情绪依然没有稳定下来。眼泪也从有到无。大有欲哭无泪之势,仿佛他要一次性将自己内心这十几年时间的情感一次性发泄出来似的。
面对这种情况。叶屏和邯虎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的坐在对面的下铺,尴尬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过,叶屏见到宁舒怀有些红肿的眼睛和脸颊后,便朝邯虎示意了一下,让去乘务员的房间借条毛巾和脸盆,打点水来给宁舒怀用。邯虎也没有推诿,点点头。打开车厢门,走了出去。过了片刻,邯虎端着一个热气升腾的脸盆走了进来,放在窗口的桌案上,没有多说什么,就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或许是心中的悲伤已经发泄完了,也或许是感觉到现在车厢内的气氛被自己给弄得很尴尬,宁舒怀也逐渐恢复正常,跟着朝叶屏和邯虎歉意的点点头,然后又站起来。转身朝徐长青非常感激的鞠躬,道:“谢谢!谢谢!谢谢您让我再见到她,我……”
“不用谢!我只是随手为之罢了。”徐长青打断了宁舒怀后面感激的话。然后提醒道:“这块镇神符你以后多放在身边,贴身收好,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在睡梦中还能与你妻子相见。”
“谢谢!谢谢!”宁舒怀紧紧握住手中的护身符,心中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通过不断的道谢,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在宁舒怀不断的道谢声中,徐长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皱了皱眉头。随后又说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和东西,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人情和东西。一旦相互之间结下了因果,那么无论是欠债的。还是债主都会有一些无形的负担。对于其他普通人而言,这些负担不痛不痒,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我却不行,所以既然你觉得欠了我一个大人情,那么我就要你还给我一个人情。”
作为旁观者的叶屏和邯虎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看向徐长青的眼神也显得有些古怪,似乎很难将说出如此功利之言的人和眼前这个神秘的世外高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徐长青的话说得直白无情,让人听了以后感觉非常不好,总觉得怪怪的,但仔细想想,话虽略显功利,但道理却并没有错,也算是符合无债一身轻这句大俗话。
宁舒怀此刻心中对徐长青充满了感激,脑子里想着怎么回报徐长青,自然不会对徐长青的言词感到反感,只见他想都没有多想,便问道:“您想要我怎么还这个人情?请尽管说,哪怕是让我粉身碎骨……”
“不至于,我的人情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我也要提醒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发一些你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誓言,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话不能乱说,特别是在我这样的人面前。”徐长青再次打断了宁舒怀的话,提醒了对方一句,并且在对方还要开口说些社么之前,将自己偿还人情的要求说出来,道:“你如果真心想要偿还我的人情的话,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在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能够出手帮我一把。”
听到徐长青的话,宁舒怀即便现在对徐长青是无比感激,依然还是露出了迟疑之色。虽然徐长青开出的条件听上去非常简单,但仔细想想帮助的范围却并没有限定,一般的小帮助倒也罢了,要是某一日徐长青用这个人情要求他做一些违背其意愿和道德的事情,比如利用他现在的工作身份做一些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那么他该如何自处,是遵循承诺,还是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