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夭扒紧了大石头,上面的尖锐划得她有点手疼,青苔滑腻腻的恶心,但她没空想这些,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救人。
见死不救好像不好,但她不久才预见过未来,短时间内灵力受限,没办法施展,要是对方没有修灵者还好说,要是有,她怕是打不过。
而且不知道秦慕那个蠢兔子怎么样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她踌躇了一会,还是决定先看一看,要是有机会,还是要救人,至于秦慕那一边......
算了,要是真有危险,想来手上的印记也会提醒她。
大不了就破戒,反正现在没人管她。
她刚做好决定,暗暗点头,准备再看看情况,就见那一边好像出了什么岔子。
前面突然骚动起来,有一些人急急忙忙地往一边的树丛里跑,老树下那三人也站了起来,直望向一边的树丛,有不少人拿起了兵器,警惕地看着那边。
原本悠闲的气氛变得紧绷,架在火堆上烤的野鸡掉了下来,沾满了灰尘,也没有人去管。
独孤离夭悄咪咪地探头,就看到一个人影渐渐从密林里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端的是优雅大方,就好像是从一个奢华的宫殿里走出来,而不是在深夜的深山密林里。
独孤离夭却瞪大了眼睛,差点从石头上脚滑摔下个狗啃泥。
这只蠢兔子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独孤离夭再一次感觉到了生活对她的深深嘲讽。
她还以为养个小崽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当年阿澈养她也很轻松啊,为什么变成她就这么难?
这下好了,她是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
她恨哪。
独孤离夭小心靠近他们,离开了那块大石头,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前面。
那边的人却不知道身后藏着的人的心理活动,有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走了出来,打量着秦慕,声音有些不怀好意,“小子,大晚上你跑到深山老林里来干什么?”
叛军们全都抓着武器,刀尖枪尖全都对着秦慕,把他围了起来。
秦慕却没管他们在干什么,他只是径直走到那棵捆着孩子们的大树面前,看着这些或昏迷或麻木或无声哭泣的孩子,定定地盯着其中一个穿着金色绣貔貅纹族袍,脸色苍白的男孩。
这个男孩浑身上下没有带半点灵器首饰之类的东西,一身金袍却处处显示出两个字。
“有钱”
他唇瓣干裂,眼底发青,神色冷静警惕,和身边那些孩子完全不一样,后面还紧紧护着一个浑身发抖,不停抽泣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和他穿着一样的族袍,应该是妹妹之类的人。
“崔氏一族?”
秦慕淡淡的开了口,看着那对兄妹。
那男孩一愣,皱起了眉,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干涩,“......是。”
秦慕点头,没再对他们说话。
后边的人却老早就不爽了,一个叛军唰地把刀架在秦慕身上,冷冷质问,“哪来的?赶紧交代!”
那个被忽视的刀疤男也很不爽,冷笑道:“大半夜的,敢出现在深山老林里,还全手全脚的,这小子不简单啊,头,直接杀了吧。”
这伙叛军一路走到这里,途中被猛兽攻击,尤其是被兽族攻击,死了不少人,原本近百人的队伍只剩下十几人,可见其中之凶险,秦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还平平安安的,肯定有鬼。
那个被唤做“头”的男子带着汗巾,相貌颇有几分俊俏,可惜脸上的狠意生生让那份俊俏变得扭曲。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秦慕,眼底颇有几分忌惮。
“......你是哪个势力的?”
秦慕勾了勾唇,慢慢笑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话说得让人心里发毛,有几个胆子小的叛军忍不住小退一步。
刀疤男和他身边的肌肉大汉很是不满,怒道:“小子,氏族出身又怎么样?你现在是在老子的手里,老子要你死你就得死!”
声音里满是对氏族的怨恨。
如果不是赫连一族内斗,他们又怎么会变成叛军,流落到这里来?还前路不明,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掉了脑袋。
这些该死的氏族!!
那位头皱眉看了秦慕一会,压不住心底的忌惮和莫名的预感,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解决他。
独孤离夭眼看着那刀就要砍过来了,心里一急,刚想出手,天边突然几声尖锐的啼鸣。
众人下意识抬头去看,却见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鸟雀,每一只都身长嘴尖,锋利的爪子寒光闪闪,正对着下面的人。
这群鸟兽的羽毛全都是黑色,像一片巨大的乌云悄无声息地飘在天空,密密麻麻地像蝗虫一样令人头皮发麻,引起极度的心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