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玥其实早就知道秦慕在深渊下面，在见到诛极的时候，她有些生气，想下去把人抓上来，可是之后诛极传递的信息却让她安静下来。

秦慕让南宫玥放开冷月，让冷月跟着诛极走。

南宫玥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当时又忙着救人，就让冷月去了。

她不知道秦慕在下面找什么东西，但是她猜测，他们要找的其实是一个东西。

海神三叉戟已经被毁，除了那个东西，南宫玥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秦慕冒险下深渊。

但他为什么要找这个东西？

南宫玥把所有的疑惑压在心底，跟着秦慕快速往王宫的方向而去。

源源不绝的怪物已经被围杀在深渊下，鲛人族的压力大大减弱，战局基本上已经被控制。

尤其是龙巨大的身躯出现在海中，半边身子压塌了王宫的西宫，更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王宫的正殿防御力最强，南宫玥和秦慕赶到的时候，正殿居然还算完好，寒述正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南宫玥刚想上前，秦慕把她拉了回来。

寒述抬眸看着眉目冷淡的秦慕，顿了顿，道：“进去吧，王在里面等你们。”

到了最后，寒述还是愿意叫他一声王。

南宫玥路过他的时候，偏头问了一句，“你到现在还是支持他？”

寒述离开的步伐停住了，背影依旧挺拔，但是身上的麟甲破破烂烂，血迹斑斑，“他可能不是一个好君主，但他是真心想要救族人的。”

他回过头来，眼眸有些疲惫地微合，遮住了底下的眸色，“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同类能闻到互相的气息，他一早就知道王后和公主是皇族后裔，也知道王强烈的妒忌和仇恨会带来什么样的代价，但他还是心甘情愿的做了这个挡箭牌。

承受王的妒忌这么多年，说不上习惯或者麻木，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从看到南宫玥开始，寒述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美梦与噩梦同时终结，他又要走上孤零零的生活。

阿嬷不会允许他威胁公主的地位。

兜兜转转到最后，除了最初救下他的王后，曾经器重他的王，他居然没什么可留恋的记忆。

南宫玥没再多看，推开了紧闭的宫殿大门，跨过门槛，见到了坐在王座上的鲛人王。

外面的夜明珠光芒照射进来，门边的阴影被拉长，投影在鲛人王身上，让他整个陷在黑暗里。

他抬起头来，似乎很疲倦，声音飘忽，“来了？东西拿到了吧。”

秦慕环着她的腰，把人抓在自己怀里，南宫玥抬眸看了看他，闭了嘴。

“嗯。”他冷淡地回道，鲛人王一怔，定了定神，总算注意到秦慕的身影。

他冷笑一声，“果然，我当时的猜想没有错，你就是为了深渊下面的东西来的。”

当初秦慕和鲛人王交手，顺着他的力道落入深渊，鲛人王一开始没有留意，只以为自己赢了来自陆地的小贼，现在却明白了。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以为他赢了，让他带走那把宝剑，故意让他收藏那些战利品，就是为了今天。

他忽然笑起来，声音沙哑又癫狂，狠狠拍着王座上的扶手，厉声道：“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赢了吗？就算你毁了我的祭坛，陆地上那些你现在毁得了吗？”

“啊哈哈哈，祭台已经开启了！你们谁都逃不掉！”鲛人王的袖子上血迹斑斑，被他激动地一用力，空荡的袖子飘起来，南宫玥才看见，那上面没有手。

居然以自己的血作为第一个祭品，真是个疯子。

眼前忽然一黑，秦慕遮住了她的眼睛，声音泠泠，“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