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半神,你现在要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你的信仰吗?!”
雪貂一族的族长极其愤怒,重重一掌挥过来,袁周没有躲,抹掉自己嘴角的血,笑得张扬。
“信仰和爱,从来都不冲突,我何曾耽误过我的任务?我只是想救我的妻子。”
“你们答应我,给她一席之地,我就告诉你们九荒大陆之上的秘密。”
众人面面相觑,八大家族的族长闻风赶来,脸色都很难看。
袁周掐住了他们的死穴,逼得他们不得不低头。
完成了一切,袁周猝然倒下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惊慌失措赶过来的忘忧。
明明最先动情的是她,最后入戏最深的却是他。
忘忧一直认为是那些人害死了袁周,对雪山怨恨极深,对人族极其厌恶,可是不管她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所有人和妖始终没有对她怎么样。
因为袁周在最后,已经给了她完美的保护伞。
那年江南烟雨迷蒙,她又发脾气跑出门去,袁周没追,只是搬了伞和凳子,坐在拱桥上煮茶。
她犹犹豫豫,步子迈得很小,一点一点挪过来的时候,就见他对着她遥遥举杯,笑意飞扬。
“哪来的小娘子,长得这么像我未来的妻子,要不要上来喝一杯热茶?”
她被淋成了落汤鸡,脸蛋却通红。
回去之后袁周就取了后院的灵竹,刻了符咒,做起了伞骨。
“你在干什么呀?”忘忧趴在他的膝头,软声问。
“做伞啊,江南多雨,你总爱偷偷跑出去,又不肯带伞。以后我让这把伞跟着你,跑到哪跟到哪,就再也不怕江南多变的天气了。”
他笑着刮刮她小巧的鼻尖,打趣道:“伞面画什么呢?要不就画一只小狐狸吧,这样大家都知道,这个坏脾气的姑娘是我家的。”
忘忧红了脸,轻轻捶他。
袁周却哈哈大笑。
但他倒下之后,雪山的风雪依旧呼啸,却再没有那个背着她回家的人。
袁周收了桃花镜,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却不再戏谑,而是充满温柔。
他看向二人,挑眉道:“前辈有话单独跟你们两个说,说完之后就出去吧。”
南宫玥轻轻松开秦慕的手,和秦慕一起伸手作揖,恭敬地弯腰。
袁周摆摆手,“你先来,小子。”
秦慕低头,眸光动了动,“夭夭,等我。”
南宫玥点头,望着他们的身影重新消失在黑暗里。
袁周一直走到了南宫玥的感知范围,才叹息道:“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选择动用你的灵力,也是在给你一个警告。小孩,不要小看那个丫头,她巅峰的时候,我拍马都赶不上。她现在变成这样,神魂不全,心智缺失一些,记忆也受损,才会没有反应过来。”
“前辈,我不得不为。”秦慕淡淡道,“前辈为妻子百般谋算,我自然也要为一丝可能拼命争取,我已经放开过一次手,绝对不会再放开第二次。”
他一忍再忍,不敢确定她的心意,眼睁睁看她投入最讨厌的人的麾下,对他挥起长剑。
他布下天罗地网,终于等到她一头扎进去,步步为营,精心算计,赫连紫风以为他谋的是皓月的气运,其实他谋的是一个人。
刚刚失去她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是坚持要去幽蓝之域。
他想问问她,有没有爱过他,却又始终没有问出口。
云朝坐在床边失声痛哭,问他,“你真的这么在乎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啊?”
他答,“我只要我的小月亮。”
为什么?
可能是她不顾一切接住了他,在那个阳光斜照的日子里,笑着对他说,“你好,我是独孤离夭。”
也许是她跑出来找他,又气又急,还不忘把最肥美的肉分给他吃。
也许是广槐书院里的面面相对,也许是风雨中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他,也许是她坐在屋顶上,跳起那一支祭祀之舞。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北风吹落夏雨雪,四季轮回里,每一幅美好的回忆,都有她的身影。
“夭夭,嫁给我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