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想过此事沈老太太能摘出来,反倒惹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可一细想确实如此。沈家和贾家本就有议亲之事,外头都知道,两家的老夫人谈起之时,态度都是十分好的。
也不是非要有这一出的。
外头只会觉得她是因当年之事记恨在心,而非受沈老太太之求。原先三房两兄妹进京时,老太太可是准备得十分妥当的,沈四老爷又亲自临着三房的公子去了国子监。
程老夫人见她明白过来,便微沉着声音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好在人没有出什么大事。又有人遮掩了一番,你登门道歉,担个失察之责便可。外头的人总不会再多说。
还有,那个小姑娘你也别再记恨着使绊子。眼下余莞虽已在惠州,可这三房的孩子却未必无人护着,此次不就个例子吗?今日温仪那个孩子能出面澄清此事,可她们当年的情分还在。”
程二太太听闻,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可程老夫人所言不错,事已至此,的确只得勉强补救。她还真没想过柔惠郡主竟一直惦记着当年的缘分,连一向心高气傲的温仪知晓此事后,也愿意澄清。
程二太太压下满腹怨念,便想程老夫人行了一礼,沉着脸告退。
程老夫人却又喊住了她。
“你身边的人也该整治一番了。我看你原先只是让见人上一面的,可那地方我也让人瞧了,有迷香的痕迹,门上又落了锁。若非情况严重,贾家的公子也不会受那般重的伤。”
程二太太闻言也是面沉如水。
她先前之所以答应沈王氏,也是因为事情闹不大,于她无损,可眼下情况却不尽相同。本来的打算是让两个后辈见上一面,沈王氏自己说了,两家的亲事迟早会定下来。
不过是那个沈五使小性子,才想着坐实,往后给惠州去信也好说道。沈王氏原来也说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对沈家颜面终归不好,且还有许多姑娘未曾嫁娶。
可哪知沈昭一被带走,外头便隐隐有流言传出。
参加花宴的一众姑娘竟还想着去楼里寻人,探一番究竟。还有迷香之事,她原先从未想过,名声之事对姑娘家而言何等重要,她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下如此毒手。
显见是有人插手,让事情更严重。
可她为谨慎起见,此事只让心腹去运作,并未让消息传出去,怎会有人知晓?当年同余莞有深仇大恨的人并不多,再者,沈五才回京,能得罪谁?
怎会有人行如此狠毒之事?
若是今日这事让贾家公子得逞,沈五这一生可就是真毁了,就算不沉塘,余生也只能在庵堂里渡过。
她不禁皱起眉头,看来府里的人是该整治一番了。随即便向程老夫人应好。
程老夫人见她态度尚可,脸色便缓和了许多。又道:“我听闻瑜姐儿近来跟孟家那个小姑娘走得近?这几日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就别出去了,安心在府中待着。”
程二太太不敢多说什么。
程老夫人便摆摆手,让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