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阿在清幽的意境里恣意玩笑,独花粉细细相看茶青,辨别个中的厚薄叶片,指望治出一口收敛度较高,回甘更加迅即的茶汤。
守园的慎微见此情状,觉着她颇有荼蘼夫人当年的形容,故而语重心长地同花粉说道:“这儿阳崖阴林,紫色芽叶的茶树十分走俏。你且领着徒儿好生查看。”
花粉深受:“有劳慎管事费心,我已相准了那片背靠石壁生长窜出的茶树。”
慎微只觉意外:“那片长势虽凶,可到底疏于修整,不及齐整长出的茶青那般中规中矩!”
花粉不然:“茶者,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况且,这石头质地奇佳,个中的沙质壤土适宜茶青生长所需养分。岂非寻常壤土可比。”
慎微观她举止,言谈及行事,皆与众不同,不由高看她,笑道:“既你已得了采茶三昧,很不用再掣肘。”
言毕,引花粉至却金屋,徒留四小阿干瞪眼。
梨芯先就抱怨道:“这茶山一行可是家主赔了柴火和白银三千两方得到的机缘,怎得我们连杯梯己茶都吃不上?”
苹安忙地劝解:“梨芯,粉师父人美心善,最是爽利,有她一口吃,定不会少了我们那份,你何苦自寻烦恼?”
西茹附和:“苹安说得不错!梨芯,你真该好好反省,打授课至今,你这张嘴就不曾消停。师父知你言辞刻薄,可并未责难!你若不思改过,总想着促狭,旁人可不似跛子师父这般,日后有苦你受!”
禾果并不则声,将长出的花苞摘下,拿绢纱包覆。
梨芯反主动央告:“你咋不劝我?”
禾果不去看她,只道:“朽木不可雕也!”
梨芯一听这话,登时炸毛,才要扑上去,边嚷着:“你这蹄子,我非要撕烂你的嘴不可!”
禾果朝她吐舌,背过身去采花。
苦了西茹和苹安,上下齐手方止住梨芯的躁动!
潘龙在一旁假装看顾她们几个,心下太息:梨芯这丫头,看来不过尔尔!
潘龙才要跟着进去,守着山口的隆婆不让,只道:“人主子进去游玩,你瞎凑什么热闹!”
哀秋心从他身旁掠过,冷笑道:“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人,真把自个儿当盘菜!”
她说完,稍稍解气,径自去到茶山找她男人仗腰子!
潘龙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身摆出笑脸,对隆婆耐着性子分说:“那几位小主子得采茶,做茶,我个奴人,能不帮着打打下手?再者,若有了闪失,也多个旁的佐证,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隆婆略迟疑了片刻,方温吞道:“那行吧,赶紧进去。”
眼见潘龙没在茶山的雾里,四顾无人,隆婆撕下了人皮面具,一张雪白的容颜嵌着双蓝色美眸,宛如蓝天白云般清爽怡人。她眯起眼窃笑道:“叫你别进去,你非要进去,可就怨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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