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树屯本在奉圣乐上用功,奈何异牟寻惜其文才,勒令其草拟祭祀檄文,他只得奉命前往。
为求心安,他先自过元帅府看顾尚琛的伤势。茗伊的事故,他已晓得个中原委,且闻得高家三郎和文家子墨为着自个儿的二弟,不辞旅途辛劳前来,不可谓不动容。
武西一见他,更是如一盆炭火,赶着往他身上瞧仔细了。又听他要去往龙雪山祭祀,哪里舍得就这么作别!
于是乎,便将心里的成算与召树屯言明:“大郎,你看二郎成日里心伤,也不是正理,不弱大家伙儿同你一道前往,有要事一块儿筹谋,互为依托守护,也更放心些!”
召树屯忖度:自家二郎现下挂着茗伊,无所事事,未免伤怀更甚!再者,总教文高二人对着他那副痴情的形容,时日久了,不免生出不愉和膈应。到底教他们一道入神祠谋事,分了心神就不致于自苦太过,还能多些识见。
且照蛮利师父的说法,并章仇元帅的议论,以及已故荣军将家的英哥儿透露,意在扰乱本回祭祀,波及使臣和缥信安危的大有人在,不可不防!
单单羽仪卫和各自负排的勤勉,也抵不过鱼龙混杂的光景,多些个心腹助益,若突生变故也好有个臂膀。
思虑再三,他便同蛮利师徒提及邀尚琛,高耀魁和文子墨以负排身份参与此次祭祀,为的是以防安危。且高家和文家都官居要职,有他们的儿郎在场,多些个见证,于结盟大有裨益。即便生出不虞,也有几个实打实的帮腔,不致于教有心之人轻易算计,令唐皇生出嫌隙。
郑蛮利点头:“虑得很是,可就怕敌暗我明,让几位哥儿着了暗算,恐不好断言其安危。尚琛中了寐蛊一事,便是个例!”
章仇口土摆手,侃侃道:“他们几个的功夫,尚二不必说了,连乞藏遮遮和尚结心也对其颇有褒奖。只是碍着两边的身份,面上只能是淡淡的!旁的两位虽未交手,但物以类聚,应该是不弱的!师父大可以安心听用。”
郑蛮利斟酌:“如此,便由你俩调停,但为师也要亲自休书一封与韦节度,让其转交高家和文家的爷娘,细细告知情由,方不教尚家独独担了不是!”
召树屯有感:“蛮利师父有心,在此代家父深受了!”
郑蛮利笑道:“瑞哥儿才是外道!”(召树屯名尚瑞,哥儿的称谓更显长辈的宠溺之情)
一听尚琛等人伙同召树屯一道跟去龙雪山,预备祭祀时的机密筹划。祝余拉上空海,趁势向章仇口土央告,也被贯以襄助之名同往。
晚间,章仇同他们细细说起神庙和祭祀的仪仗诸事。
空海疑惑:“小僧风闻南诏崇道,适才听俚柔议论起鬼主,这鬼主又是什么?”
章仇口土:“打从张乐进俅禅位细奴逻,目今,我南诏的统治者已为乌蛮,其传统习俗偏尚巫鬼一流。”
高耀魁吐舌:“巫鬼?什么鬼?”
章仇分说:“这巫鬼一流,源起于汉末起义的张角一说。”
通撒豆成兵,点石成金之法,可解众生的燃眉之急。”
文子墨:“传闻张角因缘际会,得道士于吉所传《太平经》,遂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自称“天公将军”,率领信众发动“黄巾起义”。相传,倚仗着撒豆成兵,点石成金的术法所向披靡,后被狗血浇覆以致大败!”
章仇点头:“不错!我南诏仰慕的便是张角一流的偏鬼神之术的道教!”
高耀魁:“章仇元帅能否说得真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