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仇口土:“尚二作何他想?”
尚琛侃侃而谈:“相比两任南诏王,皮罗阁和阁逻凤的开疆扩土,一统六诏。异牟寻自打执掌南诏政权后,勉强做个守业者,使俚柔得以教化,习温饱劳作的稼樯之计才是正理。
可自云南王阁逻凤反唐,愈发隔越中华,杜绝声教。南诏本就地卑夷杂,俚柔多有不通礼仪之处,因此政治闭塞,受众愚昧。
且事事被吐蕃掣肘与算计,早已积聚了一番郁郁不得志的苦闷。
这也是你们缥信希图回归大唐的缘故。为了使俚柔皆能潜移默化,克己复礼吧!”
章仇魅笑横生,不予置喙。
尚琛接过文子墨递来的一盏文君醴,细细尝了起来。
空海却酒,只以洛神花茶提神,又道:“元帅,传闻南诏曾以人祭祀?”
章仇挥手:“那是从前,现下至俚柔,上至王族都被禁了此陋习。”
空海:“俚柔也自发祭祀?”
章仇反问:“那是自然,中原百姓不也有求佛取道,供灯长明,斋戒祈福一说?”
空海:“俚柔同王族的祭天有何不同?”
章仇:“王族拣一年中的四时,择了良辰吉日,以天尊柱祭天祝祷,贴金其上,保其不蛀,不倒,不损,意旨对天神的尊崇恭敬无有消减,与日俱增。
俚柔四时无享祀,只在夏、冬两个星回节,即六月、十二月廿四日,贫家用豕,富门用牛,名曰献天。烦由毕摩唱诵《祭天经》,祈求天神保佑谷物丰登,人畜兴旺,平安顺遂!”
高耀魁:“毕摩......”
他刚一发问就被文子墨扯到跟前,不让他开口。
章仇冷声:“那是对唱经的大智者的称谓。”
空海:“良辰吉日由谁择选?”
章仇:“由拜祃窥伺天象,算准阴晴,地位尊崇至极,便是鬼主也不好轻易开罪。”
尚琛:“那就此敲定,由我、空海、子墨和三郎,分别充当吐蕃,天竺、回鹘和大食的负排。
祝余从他们议事时便不则声,专心炮制章仇元帅给的糖煎,说是茗伊给荣英服食的解毒良药。将将淘澄出配方,听他们都有差事,独自个儿落单,少不得佯装咳嗽,引他们侧目而视。
章仇会意,故意表白道:“这荃尔贞说了,才进来的四个小阿,与她们的差事便是同四方使臣献茶。你们四位千万小心,若里头惨了毒啊蛊的,他们使臣有了半点错漏,与李唐合纵会盟的事儿黄了不说,没得结下死仇!”
空海帮腔:“元帅这可不能了,我等不识毒物,轻易让人哄骗过去也是有的,即便肯以身试毒,没了性命也不打紧,可就怕有些毒不是一时就显出来的,防不胜防!”
文子墨看向祝余,恭敬作礼,款款地说:“不是我寡闻,从未见过比祝老更有此能力的!”
祝余心下自得,面上淡淡地说:“我本不涉这污糟的,奈何尔等央求,就应了此事吧。”
他边说边与他们三只小琉璃瓶,嘱咐道:“内里是紫金锭、梅花点舌丹和冷香煎。”
高耀魁:“有何效用?”
祝余:“辟瘟毒,清热毒,解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