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
一身量盈润的宫奴喜道:“阿姐,她醒了!快看,在呓语呢。”
唤绿淼的宫奴嗔道:“席珠,你不要命了?什么她?这可是妍后,别错叫了。”
席珠连连点头,应声附和:“是是是,阿姐责骂的是!”
绿淼又同她说道:“你且看着,预备伺候,我这就去禀告宫主!”
她出去时,不忘叮嘱门口守着的留香和聚墨,要她们预备伺候云云。才走没几步,便与玉面宫主照面。
玉面宫主蹙眉:“怎么没在妍后跟前伺候?”
绿淼笑道:“宫主,妍后醒.....”
不及言毕,玉面宫主已脚下生风般扑了过去。
自打那日念动忘情诀,行过冰清针,茗伊再没醒转。初初,玉面宫主不以为意,左不过调息几日便好。可过了半月有余,见她仍无半点复苏迹象,方着了大慌。日日与她把脉,脉相沉其为浮,迟而且柔,令人费解。
想着她身量未足,兴许禁不得此等秘术,伤及根本也未可知。不觉十分懊悔,少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拟方子与她调养续命。现闻得她醒转,如获新生,忙将奔赴。
牙床之上,她如初生的孩童般,那双清澈的眸子,像一汪看得到底的清泉,映衬着一双如远山的黛眉,美目盼兮,不外如是。见她使劲儿瞧着周遭的布置陈设,许是生分的缘故,展露一丝小大人般地郁郁之色,让他不忍道:“妍儿,你醒了?”
茗伊不解:“妍儿?”
玉面宫主接着诓她:“你就叫妍儿呀。”
茗伊见他眸光虽笃定,然却透着一丝魔怔,心下狐疑不定,只得问道:“你是谁?”
玉面宫主转念一想,此女于人心之事,似有窥习,自个儿需分外自若,才能取信于她。不由深思清明些许,复了先前的风流妖娆之状,埋怨道:“豁出性命把你从坍塌了的屋苑救出,你倒好,竟把玉郎忘了个干净!”
被他反将一军,且说得字正腔圆,还当着两个婢子的面,茗伊倒没好意思起来,质问不是,搭讪也不是。
玉面宫主见她扭捏不安,复又向绿淼说道:“取两盏龙眼茶过来。”
绿淼依言退下,连带席珠也跟了去。
茗伊见四顾无人,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谪仙般的人物,鱼肚白的皮相,嵌着双不疑有他的笃定凤目,映衬着柳叶弯眉,尖挺的鼻稍,越发勾人。言谈间展露的牙白贝齿,颤动的水红丹唇,让她忍不住吞了口水,这人委实俊魅不凡!
玉面宫主不觉好笑起来,才刚还疑他,现下倒花痴他的皮相了,到底还是孩童心性,忆起她竟要同旁人离宫,到底气不顺,刻意调侃道:“看够了不?”
茗伊看他那副讨债的形容,仿佛自个儿诚然辜负了他一般,愈发没好意思同他过话,只得偏向一旁,兀自盯着株山茶花,佯作观赏。
玉面宫主见她一脸心虚,稍稍不似方才那般毛躁,方款款地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茗伊饶是疑惑:“你如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