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川稍稍踌躇,复又咬着牙,躬身说道:“可,家中本就由英喆喆料理,她十分地稳妥,再无可挂心之处,求昆阿成全。”
佛手甘见他这般,只好从身上掏出一个斛形琉璃瓶,内里盛着赤色粉末,再三与他说明:“你可千万想明白了?倘若吃下去,你同阖族的干系径自断绝,死不得魂归故土,生不能承欢阿魅膝下,落得客死他乡的终局,怕是不值得。”
桂川仍旧不改初衷,痛快接过,一气吃下,至此昏迷,到如今依旧没有睁眼。
孰不知,佛手甘与他服下的是单相思,旨在令人忘乎挚爱。可因是初初拟药材调配的,个中的天材地宝分量拿捏不定,难保无有后遗症候。
已过去三天三夜,桂川仍未醒转,佛手甘生怕出大的差池,几乎不曾合过眼,单守着药罐子,兀自细分各色药引子,务必教他尽早恢复。
现下见侬嫂一副见怪的张致,故而少不得赔上几句软话,消了彼此的嫌隙。
瑰蜜见他这么个偏执人物,竟能下气劝慰,已是难得!况且也是儿子不孝,为了个女子,竟连阖族的荣辱,并国运兴衰,皆可抛弃,方才堪堪中了他的套路。眼下好在只个别人晓得桂川的想头,否则,必然要以族中的规矩行事,押他去措弄山的无期崖上思过个十年八年的。虚耗了光阴不说,那等所在粗糙,好端端的猛虎都能养成弱猫,遑论自家的好宝贝!
她愈想愈是清明了,顺着议论道:“哎,本就与你无干,若没你机敏,以他那脾性哪儿能由得旁人摆布一二?得亏这样,不然断送的可是他一世的前程,在此,侬嫂我身受了!”
佛手甘忙虚扶了一把,急道:“侬嫂使不得,族长故去,我们这些人原该好生帮衬着,照看好你。奈何各人有各人的去处,不是单在这儿的,小事不得精心,只能大致上多些筹谋!只是还有一句要紧的话同你说死,瑛喆喆也要牢记!”
瑰蜜跟英喆喆闻言,端的肃穆起来。
只听佛手甘悠悠说道:“仿他的笔迹写几个字,务必断了玛丝罗·佩薇的念想。”
瑛喆喆不无忧虑:“玛丝罗对着桂川倒是柔顺地狠,但只我晓得,她的聪慧机敏远在我之上,只是成日里没什么际遇教她大显。爱得要死要活的俩人,就这么断了,她能甘心?不恨上桂川,连带我家,并里越璐旺达阖族。万一魔怔了,做些傻事祸害我家可怎么了局?”
佛手甘不以为意,摆摆手:“愁不到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