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早亡,小弟年纪虽少,却也不得不出来撑起门面。小弟韦仁实,正是一梦楼的东家。”韦仁实在自己面前倒了酒,笑道:“来来来,我自罚三杯。”
说着,当下便仰头尽引三盏,然后笑道:“小弟是个好吃嘴的人,哈哈,这美食当前,便什么都顾不上了。来,诸位动筷,有什么事情,咱们先过了嘴瘾再说!”
说着,自己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送入嘴中,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肉质细烂香醇,入口即化却不腻,看来小弟今日做的这桌菜还行。诸位快尝尝!”
他们虽然对一梦楼的东家是个少年郎的事实还是惊疑,但也闻了大半天的菜香,等的腹中饥饿。既然主家已经动筷,那便也都动起了筷子。
“咦!”众人发出吃惊的声音,道:“韦……兄厨艺高超啊!”
“呵呵,某乃华春楼的刘贞齐,没想到啊,一梦楼的东主竟然是一位少年郎君,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座中有一人突然笑道:“来来来,某与韦兄介绍介绍……”
刘贞齐将在做的九楼一阁的东家一一介绍给了韦仁实,韦仁实也是每一个都起身行了一礼,将姿态故意放的低了一些。
众人觥筹交错,一顿饭的功夫,明明是然不认得的人,却都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似是十分亲近要好一般了。
自然,这些不过是表象而已,
韦仁实也从他们相互说话之中看出来,这九楼一阁本身就相互有所矛盾。
酒足饭饱,刘贞齐叹道:“一梦楼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一桌子酒菜,某的华春楼就自愧不如。”
“这一桌菜『色』之前从未见过,却不知道有什么名堂?”另一个醉贤阁的东家也是说道。
韦仁实呵呵一笑,说道:“这满桌上的每一盘菜,都是从猪身上而来。杀一头猪,做一桌菜,吃一顿饭。现挑现杀,现杀现做。圈内之豚,哪一头没有眼『色』,使劲儿前窜,便将其挑了出来,剔骨取肉,骨肉内脏皆可入菜。所以这一套菜式,叫做杀猪饭。”
众人表情一楞,继而当中有几个人的脸『色』就显得有些不好看了。
“韦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当即有一个便不满的问道。
韦仁实却好似没有看到他的面『色』一般,笑道:“世人皆以为猪肉腥臊,但到了有些人——譬如在下——手里,便能化腐朽为神奇,变成一桌子美味的菜肴。可知世事无绝对,同样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来做,兴许就能坏事变好事。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哈哈,韦兄年纪不大,见识不凡,谈吐犹如成人,某是当真佩服啊。”一众人里面刘贞齐率先笑道:“这桌子饭菜着实美味,不过咱们眼下是不是该谈谈正事?我等都是开了半辈子酒楼食肆的人,才将生意做到今日这般地步。一梦楼才几个月,就做到了。某先前还心里不忿,今日一过,是彻底心服口服。”
说罢,他又笑道:“我们做到这么大不容易,韦兄却来日方长。日后这洛阳城里的酒楼食肆行当,必定是一梦楼独大了。与其到那时候做不下去,不如我等早日拜服。韦兄弟或许不知,咱们洛阳城内的酒楼食肆行当,有一个规矩,大家既然同做这门生意,自然是以和为贵,和气生财。所以咱们这些大的酒楼食肆,就相约盟会,共推会首,使洛阳城内酒楼食肆和和气气,不抢不争,若有纷争,则会首主持调和,又不许谁故意使坏,挤兑旁家。”
“我已经听楼下掌柜说过此事。”韦仁实笑道:“一梦楼既然在洛阳城内做生意,自然应该遵照洛阳城的规矩来。小弟还有一梦楼,自然愿意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