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韦仁实就到了集贤殿书院外面,不多时,张学士跟刘禹锡便也出来。
见到韦仁实,刘禹锡就笑道:“你怎的还是这副样子?”
韦仁实地头看看自己身上,也笑道:“以前家中不裕,这些衣物穿习惯了,换不下来。麻衣又麻衣的好处,穿起来利落。”
“那便预祝你今日顺利了。”刘禹锡说道。
“你不去么?”韦仁实问道。
刘禹锡摇了摇头,答道:“我官职低微,不方便拜谒。”
“走吧。”张学士说道。
二人上了张学士的马车,一路往城东北方向走去,越往前走,四下的行人越少。
马车却得以快行,没一会儿,就听外面赶车的人道了声:“启禀学士,到了。”
二人下来,眼前是一座留守府,或称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外,外面有军士站着,张学士拉着韦仁实上前,对门外的军士说道:“劳烦通传大将军一声,便言右谏议大夫张简亮有要事求见。”
“原来是张谏议!”那军士行了一礼,道:“小的这便替张谏议通传。”
说罢,那军士便回头交代一声,然后往府内奔去。
不多时,便又跑了出来,又行了一礼,道:“大将军请张谏议进去!”
“多谢。”张学士点了点头,带着韦仁实走了进去。
里面有军士在『操』练,韦仁实见这些士卒一举一动,眉宇间都十分认真,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也没有,动作也都整齐划一,就如今这个时代而言,可见这个尚未蒙面的王将军治军的确有方。
“咳咳咳咳……”到了最后面的院外,二人还没有进去,就先听见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
二人走进院子,当前就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披着一身铠甲的走了过来,边走还边笑道:“简亮啊,你今日怎的想起来看看老夫了?”
“简亮拜见将军!”张学士急忙向前几步过去,对老人很是恭敬的作揖施礼,韦仁实便也跟着朝那个老将军很是恭敬的施了一礼。
王翃看看夏鸿升,又看看张学士,『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此子姓韦名仁实,虽然年少,但有天纵之才。曾改良农具,造福一方。又屡有献策,曾向渭南主簿刘禹锡献治地之策,曰打坝淤地之法、荒地改良之法,此二法在渭南已经初见成效,若是推广开来,将为大唐平添无数良田。”张学士指了指韦仁实,对王翃说道。
王翃看看韦仁实,又『露』出些稀奇来,看看张学士,讶然道:“你当年既遭构陷被贬,尚且不愿意走老夫的门路,以至今日。如今却竟为了此子来走老夫的门路?”
张学士摇了摇头,说道:“此子所献的治地之策,自有渭南主簿上奏天听,也自会有司农之人前去检校。”
张学士左右看看,然后凑上了前去,在王翃的耳边低语了一阵。
但见那个老将军的神『色』先是一惊,接着阴沉了下来,然后又变得凛然而充满了杀气。
哗哗哗,甲叶作响,王翃老将军几大步就跨到了夏鸿升的跟前来,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阴影就压了下来了,面目狰狞一身杀气,万军之中杀出的威严立马就出来了,沉声道:“这位小郎君,老夫这里有礼了,那马蹄铁何在?!”
韦仁实心里颤巍巍的——老大爷你这看上去像是要杀人啊哪里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