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仁实点了点头:“福昌屏山有好石,比这周边其他地方的石头更加适合修缮。嗯,这话是咱们托人从都水监的河堤谒者口中打听出来的。河堤之事关乎整个洛阳城,关乎周边无数百姓,咱们不接下来便罢了,既然接下来,就要做到最好,所以就去福昌采石。”
孙鹏点了点头:“明白了,倘若有人问起,小的便这般回答了。”
韦仁实满意的笑起来,这家伙现下是越来越透钻了。
当下便又笑着问道:“那若是问你去福昌采石如何运来呢?”
孙鹏想了想,道:“走伊水顺流而下直入洛阳,再沿渠送到河堤。”
“不错,不错!”韦仁实笑了起来,道:“你这几日若是得闲,去找几个名声好,手艺也不赖的木匠和铁匠,宁愿花些大价钱,将他们请过来。就说我出钱修作坊,比他们现在的作坊好得多。请他们来我这作坊里面做活。我给他们发工钱,也不阻拦他们用这作坊在外面接活计挣钱。但要保证先紧着我布置安排下去的东西做就行了。”
“自己建作坊?”孙鹏一愣,不明白为何韦仁实要这么做。
韦仁实笑了笑,道:“现成儿的人手,还得咱们管吃住,不用白不用。建起了作坊,我要做些器械出来,让留下的这两百号人,也能干完五百人干的活儿。”
孙鹏又是一惊:“有这样的器械?”
“有。”韦仁实点了点头:“太复杂的做不出来,原理简单些的还是能『摸』索出来的。”
孙鹏愈发觉得自己的东家不是凡人了。听说有些天上的童子犯了错,就要被打下人间走一遭。兴许说得就是郎君这样的。
如果真是,那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孙鹏在心里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本身,官家的徭役是有地方有人数的,凭官家来定,来养,指哪儿用哪儿,不能随便指派。
但州府将修缮河堤的事情摊派出去,就已经是违律再前。且用的是商号义举的由头派过去的,再加上有钱能使鬼推磨,花了些钱财出去之后,就没人多管了。
故而纵然韦仁实要分出三百人离开河堤去福昌是不准许的,也在使了些财礼之后便没人再会过问。
仿佛这三百人根本就是货物,卖出去了就不再管了。至于买家带去哪里,是用是扔,然没人会在意。
官府不会在意徭役的生死,干活的地方也不会。
浩浩『荡』『荡』三百人,在几个差役水火棍的驱赶下,犹如放羊一般的到了福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