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话,司凌还没敢直接说出来了,只是道:“皇上多日不早朝,臣心中不安,特地进宫看看。”
姜安瑞:“那现在看也看了,是不是可以安心走人了?”
没想到姜安瑞会如此直接赶人的司凌有那么片刻的愣怔,“皇上,微臣……”
姜安瑞往后靠了靠,姿态慵懒又优雅:“司相啊,今儿个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了?这可完全不是你的作风啊!”
司凌径直而立,唇角微掀,似笑非笑,“既然皇上都这样讲了,不如我们把话摊开了讲?”
姜安瑞伸出食指,指了指司凌又指了指自己,“我们?呵,司相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啊。”
“不敢。”打定主意撕破脸皮的司凌也不再做恭敬之状,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道:“有些事情,逍遥王或许不知,但想必皇上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今儿个皇上就不要再装了吧。”
姜安瑞递了个请的手势,“那么,司相请继续。”
明明姜安瑞脸上,话语上没有异状,可偏偏司凌却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却也更让他气恼。
司凌定定地看了眼姜安瑞半响,又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似的,开口道:“二十五年前,先皇在给您摆满月酒的那个晚上,喝的有点高,误把先皇后的贴身侍女给认成了先皇后这事,相信皇上也是有耳闻的吧?”
姜安瑞推开安卓上的折子,趴了上去,一副要认真听故事的样子道:“误认了,然后呢?”
司凌脸色有点红:“然后,然后……”
看着姜安瑞那戏谑的神采,司凌直接恼羞成怒了,“然后,然后你不知道吗然后?就算你不知道,看着我这张脸你不知道吗然?”
司凌戳着自己的脸,牙齿咬的咯咯响。
而姜安瑞却只是耸耸肩,语气淡然:“朕还真不知道。”
“你……”
司凌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是无力。
姜安瑞:“不过话说回来,司相你身为一私生子,你不觉得丢人吗?怎么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还是说,你另有图谋?”
说到“图谋”二字时,姜安瑞平缓的语调里突地出现了一丝杀机。
原本,对于司凌所说的事他确实是不知道的,直到四年前的一天,无意中听到宫里的老人说,这个司相竟然长得有点像先皇,他才开始留意起来。
却不想,这么一追查下来,还真是…
面对这突然多出来的这么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姜安瑞心中很复杂。
有时候,他会为他的母亲感到不值,可有时候,他又觉得挺好,毕竟也是自己的弟弟。况且,他除了手握大权,实际上并没有做过什么害国害民的大事。
可,他身子如今这般差,也有一份他的功劳呢,要不是……
正想着间,司凌又开口了,“私生子又如何?等我坐上你的位置,天下人又有谁敢嚼说些什么?”
姜安瑞蓦地嗤声笑了起来,“原来司相是想要朕的位置啊,可是,纵然朕真的给了你,你敢坐吗?你坐得稳吗?”
司凌双臂一阵,颇为气势道:“有何不敢?你一病躯,能撑多久?至于姜季礼?你以为他能在卫明两国夹攻下活下来?”
听到姜季礼有可能在战场上活不下来,姜安瑞喉头又涌上一股腥甜,忍了忍,终又给咽了回去。
姜安瑞强装淡然,用一条手臂撑起下巴,“既然知道现今的姜国就是一烫手山芋,司相这又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