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什么时候最真?
就是他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有人注意的时候,这个时候往往人的一个表现张力是最真的。
此时,此刻,陈老师的自言自语,足以说明,在这一件事情上,他是不愿管的,不想管的,一是麻烦,二是惹人嫌。
可他还是管了,也决心管到低。
他不图什么,也不为什么,只是知道了,不去管,心里会不安。
在郝知看来,这也是人心。
只不过陈老师这颗心是仁义之心,是责任之心。
郝知相信,即便亡灵女人的孩子治不好,以后也会对生活积极向上,乐观向阳,因为有这样一个老师守护着、引领着,要对生活失望可不是一件易事的。
“呼!”
这时,郝知微微松了口气,知道事情差不多就这样了,不过眼下还是要等一会,因为亡灵女人还有事要交待,其实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后事,就是遗言。
事实上,这个时候,郝知很想进去认识一下陈老师,出于自身的一个感谢也好,出于自身的一个佩服也罢,这样一个人都值得认识一下。
但出于实即情况的考虑,郝知还是放弃了,这件事差不多就这样了,他要出面,真不好解释自身的一个身份,总不能说女人的亡灵去十一区找他了吧,这样说,估计会把人家吓坏的。
很快,又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可能是太心累,陈老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酣睡声在外都可以隐隐听得到,而亡灵女人的儿子可能是太伤心,也一样睡的很深沉。
一时间,整个屋子、院子都很安静,只有时不时细微的酣睡声传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在外守候的亡灵女人见机会来了,她飘了进去,杵在床边,低着头,看了一会自己的孩子。
她,泪如雨下。
只是眼下时间短暂,她想多看几眼,想多说几句都不行。
女人又来到桌子前,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陈老师,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陈老师磕了三个头,郑重的道了一声:“谢谢。”
时间短暂,女人知道,自己留到现在,也是郝知出于好心的缘故,她要是再耽搁下去,良心会不安,因为她不想过于麻烦人家。
于是,她从儿子的书本中找了一张纸,还有一支笔。
她又飘了出来,递向了郝知,道:“我认识几个字,但识字不多,你可以帮我写一下吗?”
这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郝知刚才就知道女人的意图,他接过了纸笔,道:“好,小事的。”
郝知把纸抵在墙上,准备用笔记。
“谢谢。”
女人道了一声,开始口述,而她要说的无非就是关于自己的孩子与对陈老师的感谢。
女人的文化不高,自然就随意而说,当然,她很真诚。
而郝知也不会加以修饰词语,原封不动,一字一句的记录了下来,写在了这张纸上。
这张纸上写了什么?
在郝知看来,一共有三个意思。
第一个意思很简单,对陈老师一直以来的照顾,亡灵女人表示感激,当然感激的话谁都会说上一二,单凭几个字似乎不足以表明她的感激之情。
于是,还有接下来的第二个意思。
这些年,亡灵女人存了不少钱,这笔钱一直在一个存折里,为的是给孩子治病用,可现在她出了车祸,她不能继续陪孩子继续下去,更等不到给孩子治病的那一天。
女人决定,把孩子托付给陈老师,与此同时还有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