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放心,陛下的位置安枕无忧。”
布木布泰不解的看向济尔哈朗,怎么安枕,豪格可是死了,正是皇室虚弱的时候。
“太后,此多事之秋,大位就是个烫手山芋,国人怨恨之极,多尔衮绝不会此时觊觎大位。”
济尔哈朗不得不将此事点明。
现在谁当皇帝面临着烂摊子,还有臣民的无比怨恨,多尔衮此时绝不想登上大宝。
因此福临的皇位十分安稳。
‘原来如此,’
布木布泰惨笑一声,俏脸上十分晦暗,原来战败还有这样的好处啊,
“只是两黄旗动摇,为之奈何。”
“此事倒也好办,有微臣在,有两黄旗忠于皇室的臣子在,多尔衮决计无法插手两黄旗诸务,且熬上几年,陛下亲政,诸事遂平。”
济尔哈朗安慰道。
其实他知道多尔衮不是多铎般凶暴无谋之人,绝不会这时候引得内部大乱,那是取死之道。
至于几年后一切遂平,纯粹是虚幻之词了,但是他现在能说什么。
布木布泰这才暂且放心。
....
满达海府门外人流涌动,任谁都想和这位王爷交结。
满达海慢条斯理的在正堂见客,收取各种孝敬。
他心里是很爽的。
这些人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一个,希望在阿勒楚喀开拓地为自己谋一个好的田亩所在。
这些女真权贵已经看出沈阳不可持,最可能的是向北迁徙,因此都想通过满达海占据一个好的位置。
昔日满达海主持阿勒楚喀开拓,在众人看来是被发配一般。
满达海府上也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如今却是人流涌动,各个钻营,想要攀附于他。
满达海当然心里爽快,他在北边的辛苦总是一场大收获。
满达海只须矜持的坐在上位,收割各种好处就是了。
...
洪承畴从内院下值折返回府,路上看到到处是灵幡,泼洒的纸钱,无数的哭声。
沈阳这座都城愁云惨雾。
大多数人家都有子弟阵亡,难怪满城办丧。
全民皆兵,如果大败,就是全民办丧。
洪承畴冷着脸折返了府中,他挥退了左右,甚至侍妾也被他赶走。
洪承畴呆呆坐着,面前的热茶变的冰冷。
洪承畴心里五味杂陈,回顾他这一生,松锦之战是转折点。
但是他没得选择,虽然大败却是非战之罪,麾下没有几个能打的,都是如王朴等胆小无能之辈,临战脱逃第一名。
再加上粮秣不足,逼迫只能速战,为敌所乘。
他的败的冤。
而如今九族只剩下他一人,孤苦伶仃。
大清大败后,九成可能要向北迁徙,躲避明军的追杀了。
现在盘桓沈阳铁岭一线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而向北迁徙,几乎意味着他洪承畴毫无用处。
洪承畴之所以被重用,不是他忠心,他可不是范文程,早就投了大清。
他成为大学士是因为他对大明知之甚详。
而向北迁徙,他再无大用,境遇必然十分不堪。
洪承畴可以想见日后他被冷落放弃,谁都可以欺辱的窘境。
洪承畴大笑几声,一口饮了冷茶,眼中却是流下几行泪水。
他之所以投降就是不想死,千古艰难唯一死啊。
他私下承认,他就是一个怕死鬼。
但是如今,却是逼得他不得不死,否则日后就是不得好死。
家仆惊闻入内,看到自家主子一脸扭曲的癫狂大笑,不禁毛骨悚然。
翌日,侍妾推开洪承畴卧房的房门,立即惊吓出声,洪承畴这位大清内院大学士,在自己的卧房中悬梁自尽。
洪承畴怕死投降,成为天下唾骂的奸贼,最后却是不得不亲手把自己挂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