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来,江湖上人人都向藏宝之地汇聚,白衣姑娘身现此地,也许并非偶然,说不定她也是要去藏宝之地查看。她所持那白玉长笛倒极像一件上等兵器,只是在她身周作舞的六个绿衣女子身影,与那月亮光华在她周身笼绕成雾的光景,当真不可思议之极,不似人世之象。”
转念又想:“我这水龙剑内所蕴之绝大力量直能令天地变色,这却又是什么人世之象了?心境若是不能放开,眼界毕竟有限,白衣姑娘那根白玉笛若也是出自凌剑仙之手,自当与凡品不同,就是有些世人少见的神妙之处也无甚稀奇。”
心念至此,愈觉在理,又忆及冰河渔隐所授之物物机缘一节,只觉日后多半仍有与白衣女子再遇之日,也许就在那所传两处藏宝之地之一的辏讔城中。
有了定见,便安心往辏讔城赶去,到黄昏时候,出了脱扈大山,向土人问明道路,走到天入了黑,来到一处市镇。问了镇上两家客栈,都已客满,打算吃过饭寻个深巷宿夜,刚走到一家酒楼前,便听内中有人大声说道:“当时那冰扩院院主沈棹被冰河渔隐施了个定身手法,一动也动不得,就像一只乌龟。”
另一人压低了声,急道:“低声,低声!赵兄,这种话也是乱说的么?”
风卷云心中一凛,并不停步,悄向堂内一瞥,见内中坐了许多江湖豪客,说话的是两个中年汉子,闪到门边,凝神探听。
先说话那汉子笑道:“李兄,怕什么?再过三两日,此事就要在武林之中传一个遍,江湖上还有谁人不知?他奉剑山庄就是为了怕丑,灭我姓赵的一人之口,他还能灭了天下英雄好汉们千千万万张口么?”
与他一桌那汉子还未答话,别桌上一个汉子接道:“这位朋友说得不错,这个消息在下也已有所耳闻,奉剑山庄要找人麻烦,也该去找放出这消息的魔力门那些魔人们的麻烦,此事与江湖朋友们可毫无干系。”
先那说话的汉子笑道:“这位兄台是好朋友!只是这消息是否确凿,可还要再等上几日,若不见奉剑山庄的人出头驳斥,那才是真了。”
那接话的汉子道:“魔力门的那些魔人们一向跋扈得紧,他们就是传散流言,也没有编排自己人吃亏丢丑的道理,我看这消息,只有真,没有假。”
说到这儿,大堂内渐渐静了下了,又一个汉子说道:“方才听这位大哥所言,魔力门对那位冰河渔隐前辈甚是称道,说他直有通神的修为,既如此,不论是他魔力门的魔将,又或是奉剑山庄的院主,哪一个在他手下吃了些亏,也算不得有甚丢脸啊。”
先那说话的汉子嘿的一声,道:“这话本是不错的,只是照了魔力门中人所说,当时奉剑山庄冰扩院的院主沈棹,本是要与冰河渔隐前辈叩头,哪知正巧在他将跪不跪之时却被定住,便像一只大乌龟直立了起来,这可有些不成话。”
堂上众人听了这话,有的低笑,有的轻叹。低笑的自是为了身为奉剑山庄五院主之一的沈棹竟然出丑至此;轻叹的却是为了这沈棹不顾身份,见到强于自己的对手便腆颜讨好。奉剑山庄近年来虽不如何受武林中人敬重,但毕竟为江湖众豪杰推为正道领袖已历经三代,如今这消息一出,江湖上知道了素来着有威名的奉剑山庄五院主中的一个,干了这等没骨节的事,只稍有些心气的,哪个不替他脸红?
风卷云轻轻一声冷笑,寻思道:“原来却是魔力门先将消息放了出来,他们定是没说渔隐老前辈与奉剑山庄间的渊源,是以这些江湖人物只道那沈棹人甚不堪。哼,他当时要向渔隐老前辈磕头,也未必存着什么正当心思。”
那接话的汉子道:“魔力门中人又说道,凌剑仙所遗这把神剑,内中蕴藏绝大力量,奉剑山庄所炼千百件上等兵器也及不上这一件,却不知是真是假?”
先那说话的汉子道:“就看他魔力门与奉剑山庄两家为了此剑大动干戈,也必是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