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摸了下几个药罐,一个温热的药罐估计就是给杨秀准备的。
他从石桌一头的竹蓝子里拿出一个土碗,把药罐里的药汤逼出来倒入土碗中,再放上一个小汤匙,端着土碗来到隔壁杨秀房间。
这些婆婆妈妈的家务活,前世的他在家可没少做,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经常要用中药调理,所以,这些活他都很麻利娴熟。
“鸡蛋粥俺煮上了,先喝了这碗药吧。”
石风笑着,端起药碗坐到床边,用汤匙舀起药汤伸到杨秀嘴边,“张嘴…”
杨秀很配合地喝了一汤匙药,撇了撇嘴,嘀咕道:“哇…好苦呵。”
“良药苦口。”
喂了几口,可能是石风喂药动作生硬些,杨秀吞咽得不舒畅,他嘴角淌着药汁,额头上紧张的汗都冒了出来,“石风,还是俺自己来!”
石风不是愿意当小丫头服侍人的性格,这世上除了自己母亲,他还从没给人端水喂药过。
哼…你以为我愿意服侍你,只是想到一个女孩子家,女扮男装的上阵杀敌,令人敬佩。
他心里这样想,可嘴上还是似笑非笑地说道:
“哎哟喂俺说杨管队,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右手不能动,看看左手有力气没有?抬不抬得稳?到时把被褥弄脏,咱们更不好意思了呀。”
说着,石风拿着房子的一块洗脸用的麻布巾,伸手抹去杨秀嘴角的药汁。
杨秀白皙的脸又是很不自然的红了红,虽然她现在装成男人,但毕竟是个女儿身,让一个不太熟悉的大男人服侍,不习惯不说,这要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将来自己总得恢复女儿身吧,当何以做人呢?
她试着想动一动,但身上阵阵酸疼不说,左手不知乍的还有些微微发抖,汤匙拿不稳。
看着石风她愣了半晌,终于还是张开了嘴巴。
“这就对了嘛,杨大人!”石风调侃着笑颜盛开。
将汤匙里的药汁倒入杨秀嘴里,跟着又舀一勺,一边喂着一边念叨:
“华老大夫说了,你这种状况不光是右臂,还有五脏六腑都有震损,所以就会浑身酸痛,这得稍加休息调养精日,才能下地走动,要恢复如初,恐怕得一二个月。”
其实这些话华谦老先生压根就没说,而是石风凭他对现代医学知识的了解,推测出来的。
实际他也是没话找话说,男女俩人面对面触鼻子对眼的,说说话能避免尴尬。
没想到,杨秀听了却是一个怔愣,喉咙口像是被呛了一下,还腾腾咳嗽了起来,嘴里药汁不慎喷出,浑黄色的药汤就沾在石风前襟上。
“对不起…石风…”杨秀红着脸连连道歉道:“不小心岔气了,俺不是故意的!”
“没事,这军服也被黑豹那厮一鞭子抽破了,待回去之后咱要求换套新的。”
石风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拿起那张麻巾给杨秀擦了下脸,说道:“干脆,你把这点直接喝下去得了,俺得去瞧一眼灶头煮的粥…”
“嗯…”
杨秀慢慢抬起左手,扶着石风端到嘴边的药碗,张嘴一口气把剩余小半碗药汤给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