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榻在北卫二所衙门。
自李汝鱼在北卫二所待过后,这处公衙一直保留着,虽然没有缇骑,但算是北镇抚司的产业,正好作为下榻之用。
适时正是上午。
李汝鱼让闫擎去置办生活用品,带着阿牧出了城,延着汴河上行,曲曲折折,来到回水湾,打算看看那位草冢圣人是否还在。
精舍犹在,铺满尘埃。
草冢依然在,汴河水滔滔,一切如昔。
只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草冢畔有人,两个人。
一少年着白衣,绣蟒。
豁然正是当初在此处目睹圣人化草冢的三世子岳单,如今已是北方新王,只不过处境比之岳平川更为窘困。
岳单身前,站着位读书青年,蓄须着长衫。
看见李汝鱼前来,两人都有些意外,待看得李汝鱼身后的阿牧,岳单倏然间浑身一紧,情不自禁的按住了腰间意思意思着的佩剑。
阿牧呵呵一声不置可否。
李汝鱼也有些意外,岳单此行难道是妄图让这位圣人出世辅佐于他,笑道:“岳王爷得偿所愿否?”
岳单苦笑。
指了指蓄须的长衫青年道:“我陪范夫子来此。”
范夫子?
李汝鱼讶然而笑,行礼道:“久仰。”
范夫子也笑着回礼,“先前之事,多谢李百户手下留情,今日在此也望李百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成为岳王幕僚,只是来瞻仰这位直钩垂钓的圣人。”
李汝鱼哦了一声,有些不信。
岳单叹了口气,“不论你信不信,确实如此。想必陛下让你来开封,也是为了确凿许诛有没有反,又或者查清楚我岳单会不会反罢。”
李汝鱼反问,“事实呢?”
岳单沉默了一阵,坦言道:“范夫子从建康北上,我便已经知晓,也确实想请范夫子为谋,但遗憾的是,范夫子并不愿再席卷进朝堂争斗之中,在我苦苦请求下,范夫子给我出了一计,可暂缓北方困境。”
听到此处,范夫子一脸愧疚,“可人算不如天算,反倒陷入了闲安王爷赵长衣的局中。”
李汝鱼讶然,“怎么说?”
岳单想了想,觉得此刻却是应该给临安那边一个明白态度,干脆直言:“先前却是有让许诛反岳,然后借助这次动乱,彻底将先父旧臣揪出来剔除镇北军,如此才能让北方稳定,但谁也没料到,许诛竟然假戏真做了。”
李汝鱼哭笑不得,“意思先前你本来是和许诛演戏,诱惑岳平川王爷旧臣里对你不满的人跳出来,结果许诛将计就计,真的想杀了你反凉?”
岳单苦笑,“确实如此。”
沉默了一下,“若非虞弃文将军,岳家恐怕真的会被许诛的叛军出其不意的斩尽杀绝,也是这一次,我们才竟然发觉许诛有可能是闲安王爷赵长衣的人!”
李汝鱼震惊莫名,“赵长衣的手伸到了镇北军?”
这怎么可能?
许诛为镇北军旧人,跟随岳平川立下军功无数,其生涯和赵长衣没有一丁点的交集之处,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赵长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