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相……”不愿意,剩下的话宁存志没有勇气说出口。是啊,殿下生来就尊贵无比,要什么得不到,由得他宁存志说不吗?
“所以丞相大人,现在追还来得及。”离尘见宁存志果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索性由着他们自己走下去。
“追什么?”宁存志还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太明白离尘什么意思。
离尘见他如此不开窍,恨铁不成钢嫌弃道:“难怪六皇子要离开。”
宁存志闻言,只觉得头一阵昏,不由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殿下他,已经嫌弃我了?”
离尘已经放弃了挣扎,难怪这人而立了还没妻儿,原来是脑袋全都用在了政事上,翻着白眼道:“你家殿下那是吃醋了!”又怕宁存志追问,直接补充道:“别问老衲为什么,赶紧追上去就是了。”
宁存志闻言,心下又是一阵晃神,说不清是酸是苦,是甜是辣。
殿下吃醋,是他想的那样吗?可是他并没有做什么让殿下吃醋的啊……
纠结半晌,最后道:“本相还有一些政事处理,先回书房了。”说完也不等离尘回答,直接离开。
离尘见他果然是往书房而去,嘴角抽了抽,所以木头就是木头,怎么说也不开窍?六皇子,您自求多福吧。
半月后,一封文书快马加鞭送到建文帝龙案上,只可惜建文帝每日沉迷女色和求仙问道,并未看见,所见之人也只有宁存志而已,至于宁存志,这时候自然是建文帝越昏庸越好,将消息瞒下。
倒是兵部尚书陆建业私底下消息灵通,得到消息后直奔丞相府,冲进宁存志书房,指着宁存志的鼻尖怒不可遏道:“宁存志,你好大的胆子!”
宁存志倒是半点儿也不带怕的,慢悠悠放下手里的奏折,这才仰起头看向陆尚书,淡笑道:“尚书大人突然造访,倒是使本相受宠若惊了,只是尚书大人何以如此大的火气?”
“宁存志,你别装糊涂!”陆尚书见他一脸无辜,怒火滔天道。
“装糊涂?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宁存志微微皱眉,似是真的不知道。
“没有误会,你个狗贼,今日陆某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陆尚书没等宁存志说完,直接提刀而上。
“哐当!”陆尚书瞪大了眼睛,而宁存志却是一脸淡然站在原地。
顺着陆尚书的视线看起,只见一身黑衣的男子,陆尚书不由喃喃出声,似有些难以置信喊道:“渊儿?”
陆远渊倒是一脸淡然道:“尚书大人说笑了,陆某出身草莽,并不认识陆尚书这样的贵人。”陆远渊心中此时也是惊涛骇浪,他并没有准备好见到陆尚书,若不是今日来找宁存志,刚好看见宁存志被他爹拔刀相向,他也不会出面。
陆尚书闻言,心如刀绞,痛苦不已道:“渊儿,你这是不认爹了么?”
陆远渊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道:“尚书大人,陆某生来无父无母。”意思就是不认陆尚书了。
陆尚书苦笑道:“好好好……渊儿,你果然是长大了,敢忤逆爹的话了。”
陆远渊沉默不语。
陆尚书又痛心疾首指着宁存志道:“就算你不认爹了,也不该和此等奸佞小人在一起!”
陆远渊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哂笑道:“尚书大人,到底熟黑熟白,孰对孰错?生死之交尚能背叛,忠国之臣尚能陷害,战神之身尚能污蔑,到底熟黑熟白,孰对孰错!”说到最后,陆远渊近乎咆哮。
陆尚书果然苍白了脸色,依旧嘴硬道:“那此等媚上作乱之人就很高尚了吗!”
陆远渊见陆尚书没有丝毫悔过和愧疚,心里愈发绝望,讥讽道:“那也比陆尚书您高尚!”
陆尚书气得发抖,直接一巴掌打在陆远渊脸上,啪的一声,响彻云霄,没有打醒陆远渊,倒是打醒了自己,眼中带着愧疚道:“渊儿……为父……”
陆尚书话还没说完,陆远渊直接打断道:“不必解释了。尚书大人,曾经你是我最景仰的人,如今……您比地上的泥还让我觉得脏。”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陆远渊吐字清晰,陆尚书也听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