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冬月十五,也就是姜怀奕的两周岁生辰,凤霖也如那日说的那般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生辰宴,可谓是声势浩大。
众人觥筹交错之际,心里却是打起了鼓:今日好不容易见到皇上,皇上却是为这位前朝前丞相小公子庆生,甚至赏了一大堆礼品,莫非这小公子是皇上的……
是了,话说当年一女子怀着大肚子到摄政王府,当年的摄政王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一改以往对女子视若无睹,反倒是直接接进府里养着,直到孩子满月之后才送走……
朝臣纷纷猜测不已,却不敢多说什么,还好声舞阵阵,这才盖过了他们小声讨论的声音。
酒过三巡,凤霖已有些微醺,朝着首座的林文生招招手道:“给本皇看看怀奕……”
林文生闻言,从姜子衿怀中接过姜怀奕,抱着一步一步向凤霖走去。
凤霖接过楚怀奕,原本漫不经心的双眼变得温柔,忍不住捏了一下楚怀奕小脸。
姜怀奕被姜子衿养得极好,白白胖胖,又丝毫不认生,被捏也不排斥,伸手拉住了凤霖一根指头,呵呵笑着。
凤霖只觉得心底某处被拨动了一下,低声笑道:“你倒是一点儿没变。”
凤霖记忆中的姜怀奕,最多的还是他一个多月大的样子,那时候明明很忙,他却硬是挤了三个月陪他,对于凤霖来说,姜怀奕是他看着出生,看着满月的,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甚至他人生中的第一声爹爹也是姜怀奕叫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怀奕已经是他的孩子了。
“咯咯咯……”姜怀奕自顾笑得开心。
此时的姜怀奕已经能牙牙学语了,林文生教导道:“叫义父……”
凤霖像是被吓了一跳,神色恢复了平静才轻声道:“别为难孩子。”
凤霖对姜离歌母子的好林文生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凤霖的心结所在,不然刚才凤霖怎会看了姜怀奕一眼就移开视线,只是让凤一念着自己赏下的重礼,淡笑着解释道:“当年将军将孩子送到林府,要的就是掩盖他的身份,如今林某也算是孩子半个爹爹,做这点儿主还是可以的,再说义父不同于爹爹,将军想来也不会介意……”
又摸着姜怀奕小脸儿温柔道:“怀奕,叫义父。”
姜怀奕这次像是听明白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凤霖,模糊不清喊道:“义……父。”
这一瞬间,凤霖只觉得心里一阵温暖,莫名觉得为了这孩子他可以付出一切,乃至于是生命。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只要是离歌生的他都喜欢,再说怀奕真的是太可爱乖巧了。
凤霖神色愈发温柔,一直抱着不撒手,就这样过了整个宴席。
大臣们看得明白,这孩子是真的受宠,不管他是不是皇上的孩子,这一生都注定荣宠加身。
宴席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姜怀奕早已经在凤霖怀里睡熟,凤霖怕他睡不好,直接宣布了结束,不舍地将姜怀奕递给林文生。
林文生小心翼翼结果,几分犹疑道:“皇上不妨抱怀奕在雍和宫过一晚?”
凤霖眼中几分心动,最后还是咬牙拒绝道:“算了,怕他睡不惯。”
林文生自然是知道凤霖在顾忌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又很快收起来,恭敬道:“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凤霖挥挥手让他离开,眼睛却始终盯着姜怀奕,心底某处苦涩极了,先不说离歌不能生孩子,就算是能生,离歌也根本就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呵,连他都不要,又怎么会想要他的孩子?
“皇叔!”
凤霖正兀自悲伤时,一道女将他拉回了现实,恢复了平时的漫不经心,带着几分温柔看向凤霓裳,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凤霓裳眼神里几分忧伤:“难道在皇叔眼里,霓裳就只有有事才会找皇叔吗?”
虽说对自己是依赖过多了,可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实在是狠不下心不理,好笑道:“自然不会。”
凤霓裳心底苦涩少了些,熟稔道:“就是许久未见皇叔,想和皇叔说说话……”
凤霖酒清醒了大半,问道:“最近还好吧?可有人为难?”
凤霓裳摇头道:“霓裳本就是北凤的长公主,有谁敢为难?都是皇叔看起来不大好……”事实是她这个前朝王妃,还有楚离曜这个前朝遗孤,如今处境尴尬极了,如今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也不过是如今凤霖的态度他们没有猜透罢了。
凤霖淡淡一笑,回道:“你皇婶身体不好,照顾她有些累了,多休息就好。”
凤霓裳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兜兜转转,到最后皇叔还是会选择姜离歌,就算姜离歌如今昏迷不醒,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叹气道:“霓裳明白皇叔,只是还望皇叔多多保重身子。”
凤霖心中微暖,好笑道:“放心吧,皇叔都知道,倒是你,好像比前阵子又清减了些。”
凤霓裳不以为意,笑道:“女孩子家,瘦点儿好。”
凤霖低头,正好和瞪着眼睛,一脸好奇的楚离曜对上,这孩子非但不害怕,还继续瞪着凤霖。凤霖忍不住逗道:“这是小曜儿吧?本皇是你皇爷爷,快叫皇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