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空已经被夜色渐渐覆盖上了一层薄雾,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间屋子还亮着灯火,给因孔之苍老的步伐照着路。
其实,今日因孔之劝说祁宁所有的话都是司南梦自己的意思。
就像她说的那样,三皇子在楼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实在是不够可爱,若能跟着她一道玩一玩,该是多好啊!
江南的冬季在十五上月节这一天彻底宣告结束,迎来了早春第一抹阳光的湖面也是清澈无比。
商船至京都城东码头靠岸,船夫随即从船上下来,拿着文书交给旁边循例检查的工部官员。
“大人,咱们可都是正经生意人。”
官员拿着海关文书瞥了船夫一两眼,开始案例询问:“得开箱检查……”
水波翻涌上岸,涛涛不绝,将两人的对话掩盖在湖面上,而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从船底悄悄钻到了岸上。
隔得老远,风韩龄就望见了前来接应的清寒陌,一袭白衣,坐在码头旁的酒肆里,很是惹眼。
他嘴贱瞬间弯起一个弧度,立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跑着溜了过去。
清寒陌见到风韩龄邋里邋遢的一屁股坐到了自己面前,先是一愣,随即立刻起身行了一个礼:“风司长。”
“行了行了,别那么多废话,快带我去见那小家伙!”风韩龄边说着,便灌了口水。
清寒陌眉头不禁一蹙,随即想到梦主司和风司长的关系,于是解释道:“梦主司随礼去国寺祭拜了,大概明日才会回京。”
“走啦?”风韩龄咂嘴一惊,随即将碗往桌上一搁。
清寒陌点了点头:“是。”
“那先回殿里吧,快走。”
说着,风韩龄立马起身,在清寒陌的指引下钻进了马车。
早春的晨风依旧带着微冷的刺,即使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也不免让人从骨子里蹿上一股冷意。
宗正国寺的祭拜在正月十七的这天正式结束,等到皇撵温温吞吞的从京郊入了宫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阳光柔和的普照着大地,街市里传响着各方的叫卖声,络绎不绝,一阵马蹄声飞驰而过,带着昨日夜雨后未干的泥水,如石子入海一般,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两匹好马至京都城东一处僻静的门前停下,随即有两位黑衣官员从门里出来,牵过马从绕到旁边的侧门。
“大人不必着急,风司长伤得虽重,但殿里术高明者大有人在,一定可保司长大人安然无恙。”
达满贯脚下的步子走的极快,恰到好处的和司南梦保持着距离。
南梦没理他,直径从正殿绕到了医药司,踏进大堂脚步却突然一停。
“往哪走?”
达满贯跟着一停,随指向了右边的第一个廊道,“这边。”
风韩龄的房间是最里面的一间,南梦一开门就看到了众多师兄师姐们的身影,也没管他们,立马就往风韩龄跟前冲过去。
风老头弯嘴一笑,张口双臂准备迎接南梦的拥抱,可南梦却直接切过他右手的脉蹲在了床侧。
风韩龄一愣,有些尴尬的收回了左臂,看着她嘿嘿笑道:“没事,伤得不重。”
“还笑!”南梦立马呵责了他一句,扔过他的右手,换到了左边。
风韩龄身子顿时一耸,立马像乖的像个小孩子。
在场的医药司弟子们不禁被这一幕逗得想笑,一个个都忍俊不禁起来,风韩龄随即回以一个幽怨的小眼神,摆了摆手将他们都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