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和离书，丁芍药便回到家中拿起早已整理好的包袱，来到了茅草屋前。

宁荞依依不舍地告别宁子衿、宁宝等人，交代了朱月娥诸多事宜，便上了马车。

车厢里。

“寡妇，你这俏模样儿，可以去当窑姐儿，保管你生意好得不得了。”俞仙儿不忘流侃道。

丁芍药面若寒霜，“老娘没闲心没工夫伺候男人。”

俞仙儿，“……”

“那你打算如何？”宁荞蹙眉，问道。万恶的封建社会里，女子娇柔，确实难有容身之处。

“缝缝补补，掏粪，做菜……我什么不能干？”丁芍药苦笑了声，脸上浮现出与年纪、性子不想符的黯色，“芍药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怎能挑三拣四？”

马车里，诡异地静了下来。

许久，俞仙儿讪笑道，“寡妇，对不住啊！我这人心直口快，要是错了什么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宁荞翻了个白眼。

俞仙儿生姐性子，骄纵蛮横，却算是讲理。

“没事！”丁芍药嘴角微扬，带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寡妇，干脆去百味阁住上些日子，如何？反正要关门大吉了，多一张嘴不多，少一张嘴不少。”俞仙儿噘嘴，苦笑道。

“……谢谢俞姑娘。”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丁芍药那张利嘴，收敛了不少。

*

百味阁。

再次返回辰河镇，已是灯火初燃。

马车缓缓行走在青石板路面上，辰河镇的夜晚别有一番景致。醉仙楼前，大红灯笼高高挂，大门口人来人往，客人们杯酒交错，好一派热闹非凡的场景。

相比之下，对面的百味阁，门可罗雀。屋檐下，灯笼残缺不全，烛火早已燃灭，二无精打采倚在门口处。

路上行人，均摇头而去。

“百味阁迟早得关门大吉啊！”

“想想当年，俞掌柜夫妇尚在是何等光景？”

“宇都不少达官贵人慕名而来。”

……

车厢里，俞仙儿早已没了在宁家村的调皮，神情默然，攥紧轿柱，不想下去。

宁荞掰开了俞仙儿的手，用力将她拽下了马车，“逃避不是办法，唯有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师傅傅……”俞仙儿噘嘴，眼底氤氲着雾气。

“拿出你拔剑的勇气，再叫我声师傅。”宁荞蹙眉，冷道。被同龄人唤师傅的感觉，真无奈。

“师傅！”声音响彻云霄。

……

*

一行人，走入大堂里。

张椿树急忙迎了过来，瞬间红了眼眶，“姐，我听您吩咐，好好守着百味阁，可是……可是一个客人都没有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