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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追了出去。
杂役院里,胧月躺在床铺上,形如枯槁,全身布满红疹,皮肤溃烂,惨不忍睹。
“胧月姐!”宁荞痛心疾首。
才多久不见,水灵灵的姑娘变成了这般凄惨模样,她到底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别过来!”胧月喉咙沙哑,声音无力。
“胧月姐,你怎么会这样?!”宁荞咬牙。
“回宇都后,胧月即刻被东方玄衣囚禁在房间里,他抱恙在身,不能行畜生之事,便让人从花柳巷里寻了不少行人粗鄙恶心之人,让胧月日日夜夜当面行苟且之事。
冯文林和冯南星问斩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就连胧月生病了也不放过,等我们赶到时,胧月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这个死不足惜的畜生!”
宁荞咬牙,一拳挥向了旁侧红木屏风。
砰!屏风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东方玄衣死于刑场,简直便宜了他!此等恶人、畜生,就应该一刀一刀的凌迟处死……
“宁荞,胧月胧月还有救么?”看着冷风领着大夫匆匆而来,又黯然离去,俞仙儿声音颤道。
“难……”宁荞喉咙哽咽,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袭来。
胧月所患之病,古代称之为花柳病,现在称之为梅毒。胧月的症状已扩大为深在性斑块,中央溃疡,边缘锐利,境界清楚,到了梅毒晚期,就算神仙在世也无可奈何。
当初,不是为了救她,胧月怎会陷入狼窝?
又,怎会落得今日下场?
“宁荞……”丁芍药声音哽咽,“帮帮她吧!”
一路回来,她见识过了胧月的痛苦,活着,对她来说,已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她不明白,胧月为何吊着一口气,挣扎着,回到辰河镇。
“宁荞……”胧月费力地睁开眼,眼底迸溅出一丝奇异的光芒,伸出了鬼魅般多处干涸溃烂的手掌指向宁荞,断断续续道,“为了……为了阴……阳……一切都是值得的。”话至尾声,她的声音慢慢消失了,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胧月姐!”宁荞红了眼眶,嘶吼出声,“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起来,你再说一遍啊!你起来啊!起来啊!”
“宁荞!”
丁芍药抱住了宁荞。
“师傅傅……”俞仙儿哭开了。
床榻前,哭声一片。
胧月去了。
为了让宁荞不愧疚,她吊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辰河镇。告诉她,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明明相处甚少,却处处维护她。
此情,撼动天地!
宁荞捏紧了拳头,“东方狗贼,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
“厚葬!”
胧月死后,宇逸寒下达了命令。
厚葬,对于胧月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典。
可,人死如灯灭,厚葬,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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