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奴婢不是贴身伺候的,所以才能侥幸保全一条『性』命。”
张嬷嬷话音刚落,太后却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张嬷嬷连连冷笑,“哼,故事编的真是好,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你叫香叶,是吧?”
张嬷嬷点头,“是,奴婢香叶。”
太后看向齐宸靖,脸上讽刺的意味越来越浓,“安王勾结一个奴婢,就像给哀家安上这样天大的罪名,拜托你做事也周全一点。”
她一个转身,手指着张嬷嬷,厉声道:“当年在哀家宫中是有一个懂医理的宫女伺候,但是她根本不叫香叶,而是叫香椿,哪里来的贱人,敢陷害哀家,竟然连名字都不打听清楚。”
什么?名字不对?
地下的大臣都懵圈了,看看表情始终淡淡的齐宸靖,再看向一脸嘲讽的太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龙椅上的皇上仍是脸『色』木然,看着眼前的人争来争去,他只想尽快结束眼前的一切。
让所有的人都闭嘴!
老宗正也有些傻了,刚才上来的时候,这个张嬷嬷言之凿凿,整了半天,怎么连名字都是错的?
不会真的是齐宸靖找来的人吧?
怎么连名字都不打听清楚?
老宗正在心里暗暗叫苦。
老宗正看向齐宸靖,示意他已经尽力了,只能帮他到这儿了。
齐宸靖没什么表情,直接吩咐张嬷嬷,“接着说。”
张嬷嬷点头,“太后娘娘说的没错,二十年前一开始在您宫中伺候的人确实不是奴婢,而是香椿。”
竟然承认了!
殿内站着的大臣更加的『迷』茫,对眼前的情况表示已经无力猜测任何情况。
自求多福,别把自个儿家族卷进去进行。
一些大臣拢着袖子往后缩了缩,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太后也有些愕然。
显然张嬷嬷这么痛快的承认,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其实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张嬷嬷当年又没有贴身伺候过她,再加上二十年过去,张嬷嬷的面容早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太后不可能认得出她。
会想起香椿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张嬷嬷的话勾起了她一些隐约的记忆,她记得收留那个懂医理的宫女时,秦嬷嬷还和她笑言:“香椿这名字起的不错,不用再改了,既可食用又可入『药』,倒也符合您想用她的心思。”
刚才盯着张嬷嬷,想起秦嬷嬷,便想起了这样一件事。
却没想到这个老宫女竟然痛快承认了。
本来太后还想着若是她不承认,就叫宫中的内务总管调来二十年前的宫女档案,拍在她脸上。
一个连名字都是假的宫女,她说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
现在她痛快承认了,太后反而有些慌了,她一脸警惕的盯着张嬷嬷,不知道她还要说什么。
张嬷嬷道:“奴婢的名字也没有造假,奴婢真的叫香叶,香椿是奴婢的同胞姐姐,刚开始在您宫里伺候的确实是奴婢的姐姐香椿,那个时候奴婢在庄妃娘娘宫里伺候。”
张嬷嬷长话短说,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庄妃娘娘生产时,香椿无意间听到太后娘娘和秦嬷嬷的对话,知道你指使人在庄妃娘娘的助产『药』中下了一种名为‘寄魂’的『药』,庄妃娘娘于我们姐妹有恩,香椿不能不报恩,便匆匆跑到了庄妃娘娘的青莲殿。”
“当时,时间紧急,又怕太后娘娘你发现破绽,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便有奴婢顶替香椿回了安泰殿,却没有想到,这一别,奴婢竟然再没有见到香椿。”
提到相依为命多年的姐姐香椿,张嬷嬷的脸『色』变得有些悲愤。
“香椿医术比我好,本想着她替庄妃施完针再换回来换奴婢,谁知道你竟然还有后手,怕寄魂发挥不了作用,竟然制造了青莲殿大火,让青莲殿所有人都死在了大火中。”
说到此处,张嬷嬷忍不住站了起来,抬头怒目看向太后。
这是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的人,她只能仰视。
这个人杀了她的同胞姐姐,她的恩人庄妃。
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揣着秘密苟且偷生。
现在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将她知道的一切公之于众了。
张嬷嬷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却不知道她的话在大殿中掀起了惊天骇浪。
没有最惊吓,只有更惊吓!
在场的臣子们,年轻的倒还罢了,稍稍上些年纪的人,对二十年前宫中大火,皇上最宠爱的庄妃娘娘临盆之际死于大火中,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虽然事后也有调查,死了不少的宫女太监,对于很多大臣而言,这件事只是宫里发生的一件惨事而已,只是增加了他们私底下的谈资和猜测,并没有太多其他的影响。
再加上庄妃是先皇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子,听说娘家并不显眼,也没有人为她出头,所以事实真相如何,并没有人真正在意。
毕竟那场大火里死的不仅仅是娘家不显眼的庄妃,还有福韵大长公主的爱女,陈家的小郡主。
在宫里一连串的处理了一堆太监宫女后,陈家都没有再发表任何言论,皇家身份最高的福韵大长公主都沉默了,外人就更加不会去挑起这件事了。
及至后来,齐宸靖认祖归宗,原来庄妃当时在紧急时刻,生下了皇子,并找人带出了宫,而当时大火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青莲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很多人都私下猜测过,却没有人真的敢明着提出来。
他们又不傻,谁会提出这种隐晦的事来挑战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事明显一看就知道跟后宫争宠有关。
明着提这件事,不是和皇上,太后过不去嘛。
但是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
太后给庄妃下毒,并让人放火烧了青莲殿?
这个宫女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们今日听到的事情太多,已经无力消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