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动不了,他微仰起头,拼尽力量睁开双眼,求饶似地看着女人。
只一秒,他的瞳孔就缩紧了。
怎么是她?
南宫沁鸢被那目光看得心底抽痛。
他从来都是潇洒不羁,从容淡定的,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可怜兮兮的无助神色?
“喝完。”她垂眸不去看他,故意忽略他带给自己的那抹从未有过的心疼。
强忍着前所未有的痛苦,朱慕礼顺从地张嘴喝着她手中的药。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喝的是什么,但他已经是这副模样,如果南宫沁鸢要害他,大可以直接拔掉他的针管,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喂什么药。
杯子里的药终于一滴不剩。
南宫沁鸢单手将杯子扔进随身带来的黑色袋子里,犹豫了半刻后,又将另一只手轻轻搭上他滚烫的胸膛,按住一点,缓解他胃部的痉挛和不适。
朱慕礼不习惯,动了一下。
“别动。”南宫沁鸢沉声说,“我怕你睡着会吐。等药完全下去了,我再扶你躺下。”
朱慕礼觉得此时的自己简直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浑身烧得难受,也没再挣扎,虚弱地歪在她怀里,粗重地喘息。
南宫沁鸢悄悄地咬住唇,白皙的脸泛起一丝红晕。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几乎要把她烧着,这是第一次她和一个男人这么地亲密。
“放心,你一定会好。”她在他耳边低语,“这药有两剂,明天晚上我再过来。”
他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看时间差不多了,南宫沁鸢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朱慕礼躺下,又把呼吸机给他戴好。
他的双眼早已紧闭,不知道是不是靠着自己时昏睡过去的。
拉高被单,帮他把身体盖好,南宫沁鸢收拾好自己带来的东西,才朝门口走去。
临出门时,她扭头深深看了朱慕礼一眼。想起陈仑在车上跟自己说的话,她的心有点乱。
如果坐实了她对顾笙烟的险恶念头,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陈仑说得对,她过来救他,根本就是在冒险。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把住了她的命脉,他会因为今天的救命之恩而对她有一点点宽容吗?
澄澈的眸盈上一丝忧郁,南宫沁鸢不敢深想,匆匆开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