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总裁办公室门外。
安臣正要进去汇报工作,却突然接了个电话。也不知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安臣越听,面色越暗沉,整张脸也以可见的速度皱得可以挤出水来。
“他妈的,昀熹会所发什么疯!”他一个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深深吸气再吸气,暗暗调整好情绪,才叩了叩办公室的门。
“进来。”
男人干净清冽的声音传出,安臣整了整西装,这才扭了把手,推门而入。
韩东璃平静的眼眸落在手中正批阅着的文件上,话语有丝漫不经心:“什么事情惹得你大发脾气?”
安臣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门外嗓音过于失控了。
“世纪商汇的人打来电话,说昀熹会所的杨齐刚刚致电他们,愿意以一千两百万的价格竞争那三块广告牌。”安臣一再克制才保持住平静的语调,“本来我们出到一千万,已经是给足世纪商汇面子,签订合同一事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现在昀熹会所一闹,对方又改了风向标。”说到这里,安臣心里气不过,骂道,“这些个商人,个个对利润趋之若鹜,明明前几天商汇负责人还和我们相谈甚欢,现在又在电话里改口说再斟酌看看了。”
“无奸不商,很正常。”韩东璃倒是平静,轻轻转动了一下金质钢笔,他又低头继续批阅文件。
昀熹会所有这样的动作他并不意外,毕竟那个男人在他住院期间就放话了,世纪商汇广告牌的角逐,算上他一份。
“我就不明白了,朱慕礼要这三块广告牌干什么?”安臣头疼,“他做个山高路远的会所,根本没必要在这寸土是金的广告牌上浪费钱,而且,我听人说,会所内很多高层对这个决定不以为然,可朱慕礼听不进任何意见,一意孤行,貌似非拿到租赁权不可。”
韩东璃阖上墨玉般的瞳孔,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疲惫。
别人不懂为什么,难道他还不知道?
朱慕礼的恶意挑事不过是因着他不肯在笙烟这件事上让步。
同样的事那个男人已经做过一遍,此时再做,也不过是程度更加变本加厉而已。
韩东璃揉揉眉心,不在意地说:“打价格战的话,韩氏就陪他玩吧。”
“这……”
“告诉世纪商汇的负责人,近期有空我们双方再约谈一次,韩氏愿意将价格出到一千五百万。”
安臣无语。
几个广告牌而已,简直要被这两个男人捧上天了。虽然凭着双方的实力,硬打价格战,昀熹会所不是韩氏的对手,可这么任性地玩,也早已超出了做生意的理智范围。
韩东璃当然也清楚,在广告牌上的投入早已大大超过了它们原有的价值,他这么做,无疑是在做负投资。
不过,他就是想任性一把。
他不想输,不想在朱慕礼的挑衅之下,把自己变成缩头乌龟。
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在笙烟一事上,他都想赢回一次!
夜深人静。
朱慕礼望着杨齐发过来的微信,唇角微微挑起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韩东璃,你还真是一步都不肯让啊。
他将手机扔到书桌,随意将高大身形埋进了皮质沙发椅中。桌上橙黄的台灯将他的侧影倒映在银灰色窗帘上,他轮廓分明的脸半分明亮,半分晦暗,那股沉冷气场硬是撑得整间书房的气压都缩了好几度。
顾笙烟经过,透亮的眸子深深落在了男人身上。
犹豫了半刻,她还是进去了。
一杯牛奶在书桌上放下时,朱慕礼微微睁开了眼睛。
自那次那个粗暴的吻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理不清的误会和道不明的真相让他们觉得很多话要解释,但彼此碰见,却又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