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和好的,可每次合上眼,她在他的吻中流露出的厌恶都让他的心抽疼得厉害,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子过,哪怕是茫然,生涩,也绝不会滋生出那种厌烦的眸光。
这眸光,让他躺在她身边都觉得格外冷。
顾笙烟被他沉默地看着,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伸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她淡淡地问:“听说你要竞标世纪商汇的广告牌?”
朱慕礼闻言,扬了扬浓黑的眉宇。
他坐着,她站着,可书房里充斥的不是她居高临下的气势,而是他桀骜不驯的傲慢。
“是。”他的唇裂开一道缝,“怎么了?”
“一千二百万,换一个对自己根本没有用处的广告牌很有意思吗?”顾笙烟压低声音,尽量以平静且理智的态度说话。
朱慕礼笑了笑:“恐怕顾总的消息不够灵通。就在今天下午韩氏已经将价格抬到了一千五百万。”
“那你……”
“我准备明天出到两千万。”他深邃的眼眸透着戏谑,仿佛正进行着一场很好玩的游戏。
顾笙烟脸色一白:“那如果韩东璃继续加价呢?”
“陪着呀。”朱慕礼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
“你是不是疯了?”顾笙烟往前一步,有些不可置信。
朱慕礼懒懒地把玩着桌上的钢笔,眼睛里的波澜似是波谲云诡又似漫不经心:“这些天很多人感叹我是不是疯了,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习惯。但凡我喜欢的东西,花再高的代价我也要得到手。”
顾笙烟吸了吸气,凝白的面容上泛起不知是因怒还是因急而产生的红晕:“什么你喜欢的东西?你之所以参与广告牌的竞争,完全是出于赌气。”
“是又怎么样?”朱慕礼微微笑着,也不否认,“就只许韩东璃给我添不痛快,不许我跟他找麻烦了?”
他含笑的眉眼间掠过一丝风霜。
顾笙烟心口一紧,隐隐觉得这个男人在破釜沉舟。
“我劝你就此收手。”她耐着性子劝说,“得到那三个广告牌对你的生意带去不了任何显着的提升,而你砸在竞标上的钱却足足让昀熹会所长久缓不过气,更有甚者会一蹶不振。”
令顾笙烟没有想到的是,朱慕礼非但没被她的劝说吓倒,反倒是爽朗又凉薄的笑了:“笙烟,难道你觉得我在竞标之前没有考虑过你所说的后果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女人微颤的唇,“只是一蹶不振又怎么样?大不了我最后宣布破产,反正我又不是没破产过?”
顾笙烟震惊得腿一软,踉跄两下,脚底绊上桌脚,颤巍巍朝一旁倒去。
朱慕礼眼明手快,立刻起身,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抬眸,眼底是道不明的晦暗:“昀熹会所是你全部的心血,你拿它来斗气,值得吗?”
朱慕礼放开她,颀长身子一转,留给她一个孤高的背影:“你错了,它不是我全部的心血。”
我全部的心血,
是你。
如果有人立意要将你抢走,哪怕不惜代价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看似以卵击石又如何,不到最后,谁也分不出谁是真正的赢家。
韩东璃,这次,你一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