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谁?娘没告诉我。不过她说,她和我父亲之间并没有谁亏欠谁。当年她自请休书离家,是因为不想过相夫教子、碌碌无为的日子。”说到这里,凌叹了口气。
她从小就觉得,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别人家孩子都有父母疼爱,可她只知道有母亲,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虽然有义父对自己疼爱有加,却仍是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李太傅也叹了口气,“她不告诉你,应该是有她的苦衷。”
“嗯,我知道。虽然逍遥楼销声匿迹快十年了,但我若去认亲,还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总之连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对大家都是好事。”
李太傅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娘亲性格一向洒脱豁达,巾帼不让须眉。”
“我娘还说,她前半生顺风顺水,又得几位好朋友相助,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创建起逍遥楼。可惜她那时不懂人心险恶,逍遥楼刚到鼎盛不久,便现出了颓势,她却已无力回天。”凌略微顿了顿,“不过娘亲说,她此生已无憾了。尤其是这几年,她一直在着书记录当年的兴衰,希望后人引以为鉴。”
“当年逍遥楼的崛起之势的确一时无两,你娘必有不少独到的心得,若能着书传世自是好事。”李太傅表示赞成。
“等有机会,我把书拿来给世叔您看看。”
“好啊。”李太傅想了想,“你现在记得多少,不如先说来听听。”
“一丁点儿都没记下来。”凌摇了摇头。
李太傅奇道,“不会吧,我记得你有读书识字啊。”
“认字是认字,娘写的每一个字我都认得,但连在一起我就看不明白了。”凌气鼓鼓的说,“娘念书好,学东西也快,就是这些优点一样都没传给我。”
“也不用妄自菲薄。”李太傅笑着说,“其实,你从小就被她精心栽培,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
“精心栽培?哪有,我娘都不怎么管我的功课。”
“那时你还小,可能不记得。”李太傅捻着胡子,回忆道,“我当年去过逍遥楼几趟,差不多每次你都在上课。而且你娘给你请的,都是当时最有名的先生。”
“上课我记得,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后来我都半途而废了。先生们说我悟性差,不适宜深造,最后都改成鉴赏了。”凌撇了撇嘴,表示对自己的鄙视,“也就练武坚持了下来。”
“能学会鉴赏,陶冶性情,也是好事。”
二人又聊了几句家常,凌突然想起件事,“世叔,我这次来京城,还有一件事要做。那位蛊神前辈早年在中原学医时,曾有位师兄,姓何名譄,是当朝的太医。不知世叔是否认识这个人?”
“何譄?太医?”李太傅摇了摇头,“太医院的人我认识不少,但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等我稍后去打听打听。怎么,你找这位太医有事?”
“蛊神前辈说,他对我的病虽然无能为力,但是他这位师兄医术精湛,说不定会有办法。”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我见世叔和两位哥哥忙于崔略华一案,就没说,毕竟正事要紧。”
“瞎说,就没有比给你治病更要紧的了!”李太傅假装瞪了瞪眼。
凌一脸的乖巧,拉着李太傅的衣袖恳求道,“世叔,其实我离开苗疆,就是因为随身带着斑斓虫,走哪儿都不方便。整日呆在家里,义父他们又怕我想不开。现在到了京城,您就让我学查案吧,说不定我真能帮上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