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路过一个小土包,凌忍不住停下脚步。三年未归,土包上长满了野草,草丛间除了插着块木牌,还有不少鸟粪和野兔拉的屎。
她弯下腰开始拔草,还边清理边嘀咕,“李屠户,本来你女儿想给你立块石碑的,但这里是崖底,实在没办法运下来。不过她临走时亲手给你立了块木碑,应该是原谅你了。事先说好,你把你娘子和女儿害的那么惨,我可没原谅你。我就是看在一一的面子上,替你收拾一下。”
打扫完毕,凌对着木碑默默祷告,“你泉下有知,保佑一一别再痴迷巴山哥哥,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保佑她的意中人温柔体贴,不像你当年那样。”
凌叹了口气,转身向更远处的一个小山坡走去。树林空地太小,当年她和一一练这套刀法时,都是在这处山坡。
那时为了安全,义父只让她用一把仿制的木刀练习,而且是没开刃的。即使这样,一一仍是站的老远,满脸崇拜的看着她。那时她的功力远远不够,一次没控制好,木刀旋转时别断了链子,翻着花飞出去老远老远。她笑着去追,一一也边追边打手势笑话她。她放弃追刀,把一一按在地上咯吱。
后来到了十三岁那年,她终于可以用现在这把仿制的弯刀了。一一那时十岁,刚好开始练那柄木刀。记得那段时间,她身上手上被划的全是口子,一一也天天鼻青脸肿,每次都是娘给她俩包扎。
“要不,就别练这个了,别的刀法剑法也很厉害的。”有一次,蓝夫人实在心疼的不行了。
“我不想换。娘,这个挺好。”她知道自己练的这套刀法,不成则已,成则威力惊人。
“凌的内功练了这么多年,又和别的绝学冲突,不练这个,我也不知道给她换什么。一一现在改倒还来得及。”义父萧悌说。
一一把木刀藏在身后,坚定的摇摇头。
“算了,孩子喜欢,就让她们练吧。”义父看着她俩微微笑着,“都是些皮外伤,你们多用用功,挨过这一阵子就好了。还有就是,一一,你千万记着,不要碰到姐姐的血。”
“好在年纪小,淤血散的快,伤口也愈合的快。”蓝夫人心疼的看了看一一,然后摸着她的额头,“就是这个口子,怎么长都长不好,最后还是留了个疤,唉。”
风吹在她脸上,像极了当时娘亲温柔的抚摸,擦干了她眼角的泪痕。
“这道疤!没错,就是这道疤,一直在提醒我,再也不要让人欺负娘,欺负一一!”
弯刀脱手飞出,在空中折了两个方向,旋回她面前停了片刻。
“第五重?!”她握住刀,“这不可能!”